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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一个老得都快入土的宦官罢了,也不知他们怕他什么!”
    “难道……是那夏公公是当初太后娘娘派去皇上身边的缘故?”
    “太后太后, 怎么又是太后!这个老妖婆……”
    “南风!你那毛病又犯了是不是!也不怕庄妈妈在里屋听见,又要拧你的嘴了!”
    “好好好, 我不说了还不成……”
    清黛坐在暖阁里,一面和明珠、庄妈妈一起捋丝线,一面听着外头阿珠和南风她们几个七嘴八舌地议论。
    自从那夜三太太和清照出门散步, 正巧撞见孟烁与那夏家姑娘私会后, 她们便马不停蹄地从天龙寺赶了回来。
    但那夏家姑娘毕竟是清白人家的女儿,孟侯府与之无亲无故, 并没有将其锁拿关押之权, 只能在从天龙寺回来的路上,顺道把她扔回了自己家。
    至于惹事的孟烁, 威远侯府的门都还没进就被他老子一脚踹到心窝。
    江氏见儿子挨打, 立马心疼得扑了上去,抱着她那宝贝儿子坐在侯府大门上, 又哭又嚎又撒泼, 耍尽无赖。
    幸而那时已近宵禁时分, 威远街上也没什么人, 否则他孟家的脸只怕又要丢得到处都是了。
    最后还是刚好应酬完回家的孟岩实在看不下去,下令把这对不着调的母子硬生生拖了回去,分别关在了自己的屋子里,再不许任何人探视过问。
    “眼看着上回周家姑娘的事才刚刚平息,转眼烁二爷又折腾出这样的丑事来,唉,哪怕是个烟花柳巷的娼儿也就罢了,他却偏偏要去招惹官宦人家的小姐!还嫌咱们侯府在外面不够出名么!”
    南风原先是被留下看家没跟着去天龙寺的,听了孟烁的事后,便急得像个就要提着大刀冲锋陷阵的敢死义士,只恨不能亲临当场,将那对不知检点的野鸳鸯一棒打散。
    颇有气性的秋雁冷笑连连道:“不过就是个阉人的远房亲戚而已,算哪门子的官宦人家、闺秀千金?我都听侯夫人身边的姐姐们说了,打从一开始就是他们夏家故意算计咱们侯府呢。”
    朱若兰素来都是老虎不发威,一发威就能让所有人闭嘴的狠角色,没两日就把夏家和孟烁之间的那点子来往猫腻查了个水落石出。
    那寡廉鲜耻、与孟烁私通的夏家小姐名唤夏宝芝,像他们这种人家的女儿,原先和侯府公子本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但谁叫她上头还有一个好哥哥,夏松涛。
    这个夏松涛平日里除了自称豪侠外和街上的混混无赖厮混,原也无甚特异之处。
    只是偶有一日孟烁孤身走在街上,一时不慎竟让腰间的钱袋遭毛贼抢去,前去追贼的路上碰见了夏松涛,后经夏松涛仗义出手,才从一个小混混那里拿回了钱袋。
    二人因此结识,此后便常常聚在一起吃酒看戏,斗鸡走狗。
    孟烁在外边的狐朋狗友多如牛毛,回到家里孟岚又最讨厌听见他那些不着调的事,遂在此之前,也没人在意夏松涛的存在。
    后来偶然一次,孟烁受夏松涛之邀,从书房里偷溜出来前往夏家府邸,听他新抢回来的一个玉面小倌儿唱曲。
    纵情声乐一番后孟烁便要打道回府,可他当时已经醉得差不多了,又被夏府那些别有用心的小厮引着,竟是一路畅通无阻地“错”闯了他家的内眷后宅,见到了正和侍女嬉戏的夏宝芝。
    不知怎的,就让他这么一个阅女无数的欢场常客浪荡子,为之一见倾心,生了念想。
    加之他人也生的周正俊俏,那久在闺闱、没见过什么外男的夏宝芝见了也很难不动心。
    夏松涛知道了之后,为人兄长的,非但没有觉得朋友唐突了自己还待字闺中的妹妹实为大错,竟还满口满嘴地称赞他们这是天赐奇缘,并私自做主,将亲妹妹就此许配给了孟烁。
    然他也知道威远侯府不是他们这种小门小户高攀得起的,又恐他家父母知道了也会因为畏惧孟家的权势从而棒打鸳鸯。
    于是,他就给这对有缘人出了个主意,让他们时不时地在城外天龙寺相会,以解相思之情。
    这时的孟烁也已经被美色和温柔乡迷得七荤八素,浑不知礼法道德为何物,一心只想美人入怀,竟然还真就答应了。
    但男女之间那点子事儿,相会的次数多了,尝到了甜头,心里的忌惮也慢慢少了,擦枪走火也是迟早的事。
    加上为着孟煜日渐长进,他又被孟岚狠关了小半年,早就快憋坏了,年后孟岚哪里铱松口,他便干脆一声不吭地躲了出去。
    白日到城里花天酒地,夜里就宿进天龙寺的那间废屋,等着夏宝芝溜出去与他相会。
    身上的银子挥霍干净了,他又不想回家,夏宝芝便拿出自己的零用月钱贴补给他,将他死死吃在天龙寺中。
    渐渐的,他二人在那间小破屋子里竟宛如做了真夫妻般的甜蜜亲昵。
    直至那夜被三太太和清照“偶然”撞见。
    “夏家只怕早就盯上二哥哥了,打从一开始二哥哥在街上丢了钱袋时起,他便已经一脚踏进了人家的套子里,后续种种,皆是夏家兄妹为了要进我孟家门庭算计好的,庄妈妈,你说我猜的对不对?”
    清黛看着矮炕上她前两日信手翻过的那一卷《石头记》,问道。
    “这是旁人一眼就能瞧出来的事,可怜烁哥儿到现在都还当局者迷,还一心觉得那夏家小姐是真心对他,唉,也难得他痴情了一回。”庄妈妈叹息着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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