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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钰将那盏风灯放在上首一块凸起的岩石上,冷白的长指微垂,将腰间垂落的丝绦勾缠在腕上,一寸寸抽离,抵在她的颈间低声开口:“妹妹现在说这些,未免有些太晚。”
    他唇齿间的热气随之拂过折枝赤露在外的颈,带来一阵烫热。
    折枝知道今日怕是走不了了,便也只好顺着他的意思,抬手缓缓去解自己领口的玉扣,小声道:“那哥哥快些。”
    谢钰轻笑了一声,不置可否。
    夜风带着月色往假山外走过,一轮下弦月渐渐隐至云后。
    轻薄的春衫云雾般交叠散落在地面。
    折枝红唇轻颤,只赤着一双莲足,胡乱踏在谢钰的缂丝袍上。袍面繁复的云纹刺绣随着她颤抖的动作,连绵滑过细嫩的足心,又凉又痒,令那雪白的足尖都轻轻蜷缩起来。
    而上首搁着的那盏风灯仍旧烈烈燃烧着,一层一层送来炙热的烫意。直烧得小姑娘像是一汪春水般软在冰凉的石壁上,唇齿间溢出的音色似是新酿的果子酒,甜得醉人。
    可正当那火焰燃烧得最为剧烈,眼看着便要彻底将烛芯烧断的时候,谢钰却骤然停住了动作。
    折枝轻颤了一颤,睁开一双烟水迷蒙的杏花眸望向他,却见谢钰只是淡淡抬眼,看向山洞外的方向。
    折枝不明就里,只得颤抖着忍耐了一阵,终于还是受不住撩拨,伏在他的颈间低声啜泣:“哥哥——”
    余下的央求还未来得及坠地,便已被吞没于唇齿之间。
    谢钰安抚似地轻轻吻了她一阵,又于她耳畔低声开口:“有人来了。”
    折枝这才勉强寻回了几分神志,贝齿慌忙咬紧了自己的朱唇,以免漏出什么声响来,只心惊胆颤地竖耳听着外头的响动。
    隔着几道转折,看不见外头的情形,倒是能听见嘈杂的虫鸣声中,有一道微弱的脚步声愈来愈近,像是下一瞬便要闯进假山深处,将两人的欢/情撞破。
    折枝只觉得一颗心近乎要跳出腔子来,慌乱地抬手,想要将谢钰推开,去拿地上散落的衣袍。
    只是她浑身软得没有半分力道,那素手轻轻推在谢钰冷玉似的胸膛上,并不似抗拒,反倒似欲拒还迎的撩拨。
    谢钰抬手,单手握住了小姑娘一双皓腕,将怀中不安分的人抵在假山微凉的石壁上,不让她挣扎。
    原本有些疏离的距离再度变得亲密无间。
    折枝没有防备,滚烫的雪肤被那冰凉的石壁一激,再也忍耐不住,一双红唇颤抖着落在了谢钰的肩上,贝齿紧阖,将所有甜蜜的嗓音掩盖。
    谢钰随之垂首,薄唇在她的耳缘上轻轻游离,语声压得极低,带着几分些微的笑音:“妹妹你说,若是有人进来撞见了,又会如何?”
    折枝一点也不想去想这般难堪的事,只愈发用力地咬着谢钰的肩,一双杏花眸阖得紧紧的,遮住了眸底涟漪。只那小巧如莓果的耳珠转瞬便红得如同珊瑚,连带着雪腮与玉颈上,都因羞怯而蒸出一层淡淡的胭脂色。
    谢钰的长指随之往下移落,所到之处,那莹白的底色上,便尽数开出滚烫的花来。
    假山外的夜风缠绵而过,未能带走她雪腮上的烫意,却将外头的响动随之渡入耳中。
    折枝朦胧中听见,那脚步声似乎终于在假山外停下。一颗心还未放落,却又听一道脚步声细微而起,似是从假山上下来。
    这脚步声要比方才的轻软上许多,大抵是女子。
    “你来了——”女子的嗓音虽刻意压低了些,却仍旧温软悦耳,听着年岁不大,大抵是在及笄与花信之间。
    正是女子最好的年岁。
    “嗳。”一道年轻男子的声音随之低声答应,继而便是一阵衣袖翻动的细碎响动:“这是我从外头买回来的白玉膏,大夫说是全城最好的伤药,达官贵人们用的。只要涂上薄薄一层,伤口结痂得快,也不会留下难看的疤痕。”
    那女子的声音有些轻颤,似是感动里又有些慌乱:“这,这也太贵了。我一个奴婢,不值当的——”
    “你在我心里不是奴婢!”那男子的声音高了些:“等我存够了银子,便将你赎出去,我们到外头拜天地成亲,再不让你受这种委屈!”
    那女子静默了一瞬,却低低啜泣起来:“若是曾经,还有指望。现在,现在,都这样了。没指望的。”
    又是一阵衣袖翻动的声响,似是那女子抬手去推男子,却已是哽咽得泣不成声:“你快回去吧。存够了银子便找个清白姑娘娶了,往后好好待她。把我们的事给忘了罢——”
    折枝正提心吊胆地听着,紧咬着谢钰肩头的贝齿也在不知不觉间松开了些。
    “妹妹似乎听得很入神。”谢钰察觉到了她的走神,眉心微皱,继而那双薄唇也离开了她的耳畔,顺着那精巧的锁骨往下,渐渐停落在那殷红之上,尝了尝香甜滋味。
    折枝方松开些的红唇骤然紧绷,近乎是本能地重重咬住了谢钰的冷白的颈,柔白的皓腕颤抖,染着蔻丹花汁的纤细十指却无力垂落,搭在谢钰的手背上,留下一道道浅红色的痕迹。
    仿佛是往火堆里又泼下了一瓢热油,那本就烈烈燃烧着的火焰骤然炸开,要将彼此烧尽。
    一时间,外头的谈话声皆消弭不闻,仿佛偌大的世间,只余下眼前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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