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妹?我哪有什么义妹?我怎么不知道?”
“拾溪,我刚刚见到她了,她说你是她的义兄,那些贺礼也是她让你每年给我送来的,你确定你还不承认吗?”
“你让我承认什么?承认我杀了她吗?你们个个都跑来我这里问她,可我真的不记得有这个人。就算是有,估计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否则我怎么可能不记得。”
“你不记得,那你为何每年准时给我送贺礼来?”郗雁停说着拿出了一颗石头来,那鹅卵石被他揣在身上多年,一拿出来还残留着他的温度,表面已经被磨得光滑细腻,里面响起一声清哑的声音来。
“祝贺将军,生辰快乐,年年今日,岁岁今朝。”
拾溪听到这个声音,豁然站了起来,一手打掉他手中的石头,石头摔在石地板上,声音剧烈,“噔……噔……噔……”地滚了出去。
拾溪的眼眸瞬间变色,本来漆黑无光的眸子,乍然生出了一丝晶莹的光亮来,他拔出了郗雁停手中的剑,走火入魔般朝他乱砍了去。
郗雁停向后躲闪,诧道:“你怎么了,拾溪?”
拾溪眼睛里已经被泪水掩盖,模糊不清,他只是胡乱的砍着,也不知道砍准没有,“那石头里的声音是谁?”
“那是十夕。”
“十夕……”拾溪嘴里念着这两个字,他又跑到地上去,将那颗石头又捡了起来,放在耳边里听,果然又听到了那个女子的声音。
十夕……
那是谁啊……
为什么她的声音会这么哑,像是哭哑了一样?
为什么自己对这个声音这么熟悉,一听到眼睛里就盛出了泪水?
郗雁停见状,想来他也不是装傻充愣,看来他是真的忘记了一些事。他走过来在他面前蹲下,轻轻地问:“你……没事吧?”
拾溪抓住他的手臂,眼睛里现出一丝光,“你说你刚才见到她了是吧?在哪儿见到的?”
“就在山上……”
他话还没说完,拾溪就飞了出去,他转身跟出去,可是他已经不见了踪影。
“哥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拾溪他怎么跑出去了?”另一边刚刚走出来的曳缘沿着走廊向他走过来。
郗雁停若有所思地看着远方的晴天,上面一片乌云也没有,日头还早,夕阳也没有来。他缓缓开口:“曳缘,我刚刚看见她了。”
“她?是谁?”
“那个年年给我送贺礼的女子。”
曳缘讶道:“啊?在哪看见的?人呢?我瞧瞧。”
“不知道,又不见了。”
“啊?哥哥,你怎么了?怎么神色这么悲伤?”
他扬起一个淡淡的笑:“没事。”
曳缘凝思了片刻,问道:“哥哥,你刚刚是怎么上山来的?你吃了那山楂?你吃了山楂后看见了她?”
郗雁停点了点头:“嗯,可是我又看见了另外一个苗疆少女,为什么?”
“苗疆少女??”
“嗯,她的服饰装扮都和蓝雾很像,但是我却从来没见过她。她跑到山上的宫殿后就不见了,她究竟是谁?”
他的目光眺望宫檐之上的远方,可是远方却不能给他答案。
而外面的宫殿外,却乱成了一锅粥。
“拾溪大人又疯了!拾溪大人又疯了!九倾大人快出来啊!”
小妖们一个个忧愁得不行,以往发生这样的事情时,九倾大人都是第一时间出来制止拾溪的,可是今天,他一直都没有现身,一直在屋中,不知道在干嘛。
外面的拾溪在翻山倒海,那些树和跑得慢的妖精们都遭殃了,全都被他的戾气所伤,他从山顶一直飞到了山下,又在山中绕行,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有妖壮着胆子去敲戚九倾的门,但是还未靠近,就已经被一股巨大力量冲击出去了。
大门从内部打开,戚九倾站在门口,他手中拿着面具,那只妖看到他的脸时,直接吓得往后爬,大喊道:“九倾大人也疯了!九倾大人也疯了!”
但是他还没爬出去多远,就吓晕了过去。
曳缘听到外面的动静,一会儿是拾溪疯了,一会儿又是戚九倾疯了,真是应了她当初那句话,这山上的妖啊,都有那个大病。
都是疯子。
她瞟了一眼旁边蓝雾的房间,他丝毫不被外界所干扰,真的在屋里午睡了起来。
真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戚九倾将面具重新戴上,掩住了自己那张恐怖的脸,他走出了房门,大殿外,伴随着很多妖怪惨叫的声音。他飞身跃起,落到了灾难发生处。
小妖们看到戚九倾降落,纷纷爬过来求救,“九卿大人,你终于来了,拾溪大人又疯了!”
“你在干什么?!拾溪!”
戚九倾的声音具有极强的震慑力,拾溪掉头过来,扫视了他一眼,脸上连笑都懒得笑了,“没看见吗?他们挡我道了,我在清道呢。”
“挡你什么道了?这么大一座山还不够你走的吗?”戚九卿厉声发问。
拾溪眉头的蓝色火焰喷出了一团愤怒的火来,道:“他们挡着我找人了。”
“找人?这山上哪有什么人?你又在发什么疯?!”
拾溪大笑一声:“发疯?呵!像你这种无情无义之人,怎么懂发疯的痛苦?”
“我不懂?”面具后的他也发出了一声冷笑来,“我比谁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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