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思歌的脸倏忽一红,接下来一路上都没再主动提起话题。
所幸,出了延林镇,不到十分钟就到了钓鱼的地点,河边杨柳依依,下了台阶用一白色栏杆围住河堤,周围草丛茂盛。
河边已经有不少人正在钓鱼。
夏倦书背着包带她找到一个没人的位置,撑开两个折叠椅,把钓鱼工具依次拿出来,阮思歌看到正在蠕动的鱼饵就怂了,头皮发麻,“这次我先不学了。”
“太怕这种软体动物了。”
夏倦书把鱼饵拿远了些,心想家里有一个会的就成了,轻笑说,“那就在旁边看我怎么钓。”
阮思歌嗯了声,离了椅子蹲下身,开始摆弄他带来的银杏果,闻了闻,味道已经淡了许多,轻声问他:“不是说最少两三天吗?怎么今天就回来了。”
夏倦书先抛了一次竿锻炼手感,背过身开始放鱼饵,抛竿出去,“事情解决的比较顺利,就提前回来了。”
银杏熟得快,没必要现在就开始燃炭开始烧,阮思歌又坐回到椅子上,看他钓鱼。
湖面平静的很,微风吹动,泛起几丝波澜。
“这里能钓到什么鱼啊?”
“看情况,鲫鱼和草鱼比较多。”
夏倦书声音压低了几分,“好点的话,能钓到鲤鱼。”
远远的能看到河对面的钓鱼爱好者,似乎刚钓到一条大鱼,正愉快地跟身边的朋友聊着天。
这地是他们专门挑出来的光线足水草比较丰厚的地方,日光照下来,细密又热烈,夏倦书目光沉沉,盯着湖面,手握着竿感受着细小的动静,白皙的一节,肌肉线条流畅。
比起湖景,好像眼前的美色更值得人去注目,阮思歌时不时偷瞄几眼,被他逮到,才作罢,专心屏息等着这边的反应,过了约莫十分钟,夏倦书面色一变,果断拉竿,钓上来一看,是条小鲫鱼。
个头不大,他又给放生了。
有了开门红,接下钓得也顺利,连着钓到两条鲫鱼,阮思歌看着桶里挣扎扑腾着的鱼,对上鱼眼睛,默默收回了目光。
等第三条草鱼上钩的时候,距刚开始他们在这坐下已经过去了一个半小时,夏倦书坐了许久,收了竿,开始点炭火。
他带了小铁锅,直接把炭火扔进去,拿喷.枪点燃后,把银杏果一倒,盖上盖子。
银杏壳薄,没几秒热度一上来,噼里啪啦在锅中炸开,夏倦书小心把炭火挪到盖子上,浇水灭了火。
剩下锅里都是刚炸开的银杏果,阮思歌捡起一颗,里头的果肉是鲜绿色,香味很淡。
吃下去很软,跟市面上卖的炒制过的更名的开心果味道不同,她还是第一次吃这种原生态的,只觉得味道很特别奇妙。
连着又剥了两颗,正准备再拿几个的时候,手刚伸出去,夏倦书及时拦住了她:“你肠胃脆弱,不能多吃。”
“最多再吃两颗。”
阮思歌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攥紧手上仅剩的两颗,夏倦书格外无辜,但态度坚决,把铁锅拿远了些,自己也没再吃。
再次回归到钓鱼状态后,阮思歌还在留恋银杏的味道,托着脑袋怏怏不乐,夏倦书注意着她脸色,出声问了句:“还在气啊?”
“没有。”
她是真的没生气,就是有点小脾气。
“明天来我家,到时候再给你烧来吃。”
夏倦书轻哄道,“手里的先吃了吧,一直攥着心里反而念着。”
阮思歌撬开壳,两颗很快下了肚,这才专心看他钓鱼。
结果没安静几秒,隔了约百米的同一边另一位钓友的老婆,端着糍粑糕先来看他们的战况了,两人各接了一块。
全凤学看着他们水桶里的鱼,语气欢快,夸道:“这钓了不少啊,晚上可以大吃一顿了。”
夏倦书认出这是市场菜摊的全阿姨,接了她的夸奖,“今天运气比较好。”
“这季节鲤鱼正好吃着呢,清蒸和煎炸都行。”
全凤学视线一转,这才跟坐在一旁的阮思歌搭话,眼里闪过几分惊艳,笑着问:“这小姑娘面生,是你亲戚吗?”
糍粑糕还拿在手里,瞧着极有卖相,阮思歌先替他回答了,“不是,我刚搬来镇上。”
“延林镇风水好,特别宜居。”
哪怕她这几日被娄晓蓉养出了几分气色,但旁人看来,仍是旧疾难消积弱无力的模样,样貌却是顶好的,生得一副天资绝色,身体弱成这样,更觉天道无情。
早就听镇上在传来了位病弱的娇小姐,眼下才算见到,全凤学话里不自觉带了几分惋惜,“养病也很适合。”
夏倦书面色沉下来,收了手里的糍粑糕,“您过来有什么事吗?”
全凤学这才提起正事,笑得跟花一样,“老早我就想去找你了,不过你家锁着门不见人,敲门也没人开,一直都没什么机会接触。”
“是这样的,我娘家有个侄女啊,标致的很,在县里做老师呢,跟你年龄正相仿,就想问你能不能给婶子一个机会做个媒。”
“我这个侄女啊,性格非常温柔,也孝顺……”
也许是真的觉得骄傲,说起来就没完,全凤学还想再夸,夏倦书急忙打住,“谢谢您的好心,不需要哈。”
全凤学不死心,继续劝:“你这孩子还没见呢?见了就懂我说的都是实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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