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穿过这间雅室,进入了先王后的小客厅。客厅的墙壁上挂着描绘着田园风光的画作,家具的木料也显得颇有些年份,上面包裹着简朴而又古色古香的绸缎,让这间小客厅显得颇具特色。
凯瑟琳·帕尔靠在长沙发的靠背上,她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色长裙,懒洋洋地翻阅着一本精美的画册。当托马斯爵士走进房间时,她眼睛里一瞬间有了光彩。
她放下画册,向托马斯爵士伸出一只手。
托马斯爵士向前快步走了几步,握住先王后的手,低头轻轻吻了它一下。
“您可终于来了。”先王后轻轻掐了一下爵士的手心。
“我几天前才刚刚来过呢,夫人。”
“可对于我来说就好像过去了几年一样。”先王后微微笑着,伸手示意托马斯爵士坐在她身边的扶手椅上。
“我感觉又回到了几年前。”先王后看着托马斯爵士坐在她身旁,“我前夫拉蒂默大人刚刚去世的时候,那时候您也总来看我,我每天都期盼着您的到来。”她轻轻叹了口气,“如果不是因为陛下,我们……”
托马斯爵士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放在了先王后的嘴唇上,“现在还不晚。”
先王后的脸上露出轻微的红晕,如同太阳落山之后地平线上残余的晚霞。
她有些窘迫地避开了托马斯爵士有些灼热的视线,看向一旁如同一尊又聋又哑的石像的管家。
“特拉维斯,午餐准备好了吗?”先王后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准备好了,夫人。您和海军上将阁下随时可以用膳。”
“您已经已经饿了吧?”先王后站起身来,伸手挽住海军上将的胳膊。
“我满脑子都是将要见到您的欣喜,这使得我忘记了饥饿的滋味。”
先王后没有回话,只是笑了一笑。
他们从小客厅的房门走出,重新来到那件雅室里。
“您觉得我对这间房间的新改动怎么样?”先王后不经意地问道。
托马斯爵士环顾了一周房间,他的目光定格在壁炉上的两个古希腊式的陶土花瓶上,花瓶里插着的枝条上,天竺葵正在盛开。“很有古典气息。”他赞许地点点头。
先王后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
餐厅里已经摆好了午宴,虽然只有两个人用膳,然而厨房依旧准备了丰盛的宴席。餐桌上摆着花园里送来的鲜花,银盘子里摆着的珍禽来自周边的猎场,上面还装饰着华丽的羽毛。体型肥硕的河鲜来自庄园的湖泊,中国瓷盆里堆积成山的水果也是今早从庄园的果树上刚刚摘下的。
“如您所见,这都是我们自己的出产。”先王后有些骄傲的说道,“当然除了酒之外。”她指向水晶玻璃细颈瓶利的紫红色酒液,这酒来自于法国波尔多的葡萄园,“这个国家的气候实在不适宜葡萄的种植。”
“您如今可算是什么都有了。”爵士喝了一口葡萄酒,满意地点了点头。
“先王陛下十分慷慨。”
“不过这也是您应得的,不是吗?毕竟您照顾了他这么多年。”
先王后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但随即又恢复正常。她看向托马斯爵士,似乎想要看出他有什么言外之意。但对方只是若无其事地专心对付自己盘子里的松鸡。
于是她又恢复到之前那种放松的状态。
“伊丽莎白公主不加入我们吗?”托马斯爵士抬起头问道。
“她去拜访附近的一位女友了。”先王后注意到托马斯爵士看上去略有些失望,“有什么问题吗?”
“并没有什么。”托马斯爵士摇了摇头,很快转移了话题,“吃完饭后我们去林子里骑马吧。”
“我不确定……”先王后有些犹豫,“我饭后通常会稍事休息。”
“请别拒绝我,凯瑟琳。”先王后因为这个称呼微微颤抖了一下,“请别拒绝我,至少这次不要。”
先王后拿起餐巾佯作擦嘴,实则实在遮掩脸上的红晕,“好吧,先生,如果您坚持的话。”
“我坚持。”托马斯爵士毫不犹豫地说道。
先王后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她拿起手边的杯子,把杯中的酒液一饮而尽。
当两个人都用完甜点之后,爵士站起身来,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先王后也跟着站了起来,两人一起向花园走去。
在花园的门廊下,两匹骏马已经准备完毕,爵士依旧骑他那匹安达卢西亚马,而先王后的座驾则是一匹灰色的阿拉伯马。
在托马斯爵士的帮助下,凯瑟琳·帕尔优雅地侧身坐在了马背上。
“您不想跨坐吗?”爵士问道。
先王后的脸微微有些发红,“那是男人的骑法。”
“您在我面前无需谨慎。”
“谢谢您的好意,但是不必了。”王后摇了摇头。
托马斯爵士不再坚持,自己翻身跨上了马背。
两人策马穿过花园,进入了旁边的森林。
如今虽然是一天最热的时候,但轻柔的吹过林间的清爽微风却让人丝毫不觉得炎热。喜鹊站在枝头好奇地看着纵马跑过的两人,远处的灌木里隐约可见几只小鹿的身影。
两人在一片林间空地上停下。空地的中央是一座古老的水池,水面上覆盖着睡莲的叶子。微风轻轻拂过,水面上荡起清波,莲叶如同小船一样在水面上轻轻摇摆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