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挽,你到这里干什么?”晓君阑握住了他的手腕,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是谁跟你说的这里?”
叶挽卿微微向后退了一步,他没有说话,掌间还握着从翡翠阁买的挂坠,嗓音冷淡了些许,“让开,我要过去。”
现在晓君阑越拦他,他越想过去,然而晓君阑压根不拿他的回复当一回事,摸了摸他的手腕,对他道,“这么大雪,你一个人来这边做什么,手这么冰。”
“你听话,先跟我回去。”
叶挽卿被拽着,他下意识地想要收回手,但是晓君阑握着他不让他挣开。
他看见晓君阑身后还跟着两名侍卫,不知道从哪里赶过来的,他又说了一遍“放手”,晓君阑这回直接将他抱了起来。
“晓君阑,你干什么,松手,你是不是有病?”
叶挽卿也不知道自己心里从哪里来的怨气,明明晓君阑什么也没做,他光是看见这张脸就有怨气,心里憋着又四处撒不出来,这种感觉让他很难受。
“你去查查,是谁告诉的他梧桐山。”
晓君阑跟一边的侍卫交代完了,才过来哄他,嗓音温柔许多,“是我不好,小挽打我骂我都行。你若是想来,等改天我带你过来。”
“我不需要什么凤凰血,只要你好好的在我身边就够了。”
叶挽卿被按住动弹不得,他对自己的行为也感到莫名其妙,听到晓君阑的话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不想要凤凰血,那你想要什么。”
叶挽卿问了一句,然后不说话了。他看着远处白茫茫的雪山,被晓君阑抱着带回去。
“今日你不准乱跑,我在这里陪着你,你哪里都不准去。”
晓君阑:“我不要什么生辰礼物,你若是想送我,今天晚上好好待着就相当于给我的生辰礼物了。”
叶挽卿没有出声,他这一晚上和晓君阑在殿里呆了一夜,他在窗边看了一夜的雪,大雪落满京州城,整座城池都是银色的。
第二日是晓君阑的生辰,晓府一大早开始布置,叶挽卿被晓君阑带着出去,他的衣服是晓君阑给他换的,玉冠也是晓君阑给他戴的,晓君阑牵着他将他带在身后。
“我一会要出去,你跟着我?外面冷,我一会让怀晋给你拿件狐裘。”
叶挽卿已经快被裹成球了,他拧着眉,不怎么高兴,晓君阑也看出来了他不高兴,哄着他道,“今日是我生辰,小挽就纵我这一次。”
原来宴上也没有什么有意思的,有很多看起来齁人的点心,他不喜欢吃甜。
直到有人问他是谁,晓君阑说是他未婚道侣时,许多视线都朝着他看过来。
他心底为何高兴不起来,他侧身的时候听见了一声动静,原来是前来赴宴小姐的镜子碎了。
一面镜子而已,小姐借镜子刁难侍女,非要侍女把碎片粘起来。
碎了便是碎了,哪怕粘起来也依旧有裂痕。
叶挽卿盯着那面镜子看了好一会,殿外还在下着雪,他今日穿了一身红色凤尾纹长袍,因为他这一会走神,晓君阑避开了人群,到了他身边。
“身体不舒服?小挽?”
叶挽卿猛然把晓君阑推开,他恍惚间闻到了见闻花馥郁的香气,都是假的。
“你装的难不难受……也有可能是真的,毕竟这是真的幻境。”
现实里的晓君阑这会已经挖了他的灵根,他现在也已经死了。
叶挽卿不知道如何从幻境走出去,但是他知道最简单的办法,无非是自刎从幻境里醒来。
若是他醒不来,很有可能会在幻象中被见闻花直接吞噬。
“我有好久都没有想起来了,偏偏在我要放下的时候让我想起来,看来老天也不想让我忘记。”
红色的灯笼明亮的刺眼,周围的宾客都成了点缀,他听到了人群的惊呼声。冰冷的匕首折射出银光,叶挽卿手里的匕首捅向晓君阑的心口,然后毫不犹豫地刺向自己的脖颈。
鲜血溅的四处都是,叶挽卿看到晓君阑眼底的略微怔然,他手里的匕首慢慢地滑落,嗓音低不可闻。
“别急,说不定我们很快又要见面了。”
眼前的画面骤然消散,叶挽卿睁开眼,四处都是黑的,回到了四年前雪夜他被困住的那间屋子。
再经历一遍,他心里倒是淡然起来。
他这般自嘲的想着,身体却开始蔓延出来阵阵疼痛,那些疼像是刻在他骨子里,一点点地抽丝剥茧冒出来。
窗外的雪飘进来,叶挽卿像是被世间抛下的渺小的点,没有人记得他,他很快就会死在这里。
叶挽卿整个人融在黑暗里,他的心也一并被黑暗吞噬埋没,听见门口传来的动静时,他在想,接下来他要再死在这里吗?
见闻花特意选在这种地方,倒真会往他心口处戳。
门被推开,叶挽卿慢慢地抬起眼,对上的却不是熟悉的身影。
男人脸上的面具在月色下泛着光芒,手里还提着剑,见到他的第一件事是把剑收起来。
叶挽卿有些愣住了,这难道又是什么新的幻境?
君遲很快到了他面前,嗓音里放轻了些许,“你是自刎了?我还在四处找你,你这是把见闻花得罪的不轻。”
他看着君遲为他解开锁链,君遲只看了一眼他身上的伤,很快收回视线,在他面前俯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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