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君阑似乎略微笑了下,对他道:“我担心你,你一个人在京州无亲无故,我放心不下,若是不让侍卫跟着,我便亲自跟着你,如何?”
“小挽是要做什么,还非要瞒着我?嗯?”
“没什么,”叶挽卿听见自己说,“你不是还要去帮你二哥,跟着我算什么。”
“我可以跟二哥说,他那边也没有你重要。你不要乱跑,后天还要跟我一起参加生辰宴。”
晓君阑凑过来亲他的唇角,“到时候会有许多人过来,我会告诉他们,不日便要跟小挽成亲。”
这些话和记忆中的完全不一样,叶挽卿记忆中,那时候他说不让侍卫跟着,晓君阑欣然同意。再然后,便没有之后了。
那时候晓君阑根本没有让他见人的打算,成亲?当真是笑话。
叶挽卿像是一个外人,他冷冷地看着,自己试图控制身体行动,发现他完全被禁锢住,一点行动能力都没有。
“醒醒,都是假的,他是在骗你。”
叶挽卿这话是对着自己说的,但是他自己听不见,听闻晓君阑说的那些话,耳朵倒是红了。
“真的假的,师兄莫不是在骗我?”
晓君阑:“当真,我二哥和大哥管不了我的婚事,我们是表面上的兄弟,实际上我与他们互不干涉。”
“小挽不喜欢他们,我们只回来这一趟,日后不必再回来。”
叶挽卿心中毫无波澜,他索性在一边看着,看着这场幻象是想告诉他什么。
“我不喜欢你四弟,你那么宠你四弟,也能为了我不再搭理他?”叶挽卿听见自己问道。
嗓音里带着微不可查的忐忑。
他想要的是毫无忌惮地偏袒,可是晓君阑愿意为了他放弃晓家吗?愿意为了他割舍年幼深重的兄弟之情吗?
何况奉清酒年少时还救过奉清酒的命。
“我原先也一直在纠结,小挽,我以前未曾跟你说过,清酒得弱症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
“当年伯父伯母为了将我带回来,两年未曾回过家,清酒原本身体便不好,后来疏于照顾,便患上了弱症。”
晓君阑神色鲜少这么认真,眸中带着几分释然,嗓音温和下来。
“我已经找到了治他弱症的办法,我日后与他两清,不再插手他的事,也算是还了他当年救我的恩情。”
“只是我可能到时候会……小挽不要嫌弃我。”
后面几个字模糊不清,叶挽卿听不真切,他看着晓君阑薄唇一张一合,说出来的字他听不到,唇语也像是被刻意模糊了。
叶挽卿听见自己问出来,“虽然是他救了你,此事……罢了,你们那些事我又没有参与过,终究是你们两个人的事。”
“哪天你若是跟你四弟在一起了,我也一点都不意外。”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晓君阑讲话温声细语的,此时握着他的手腕,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你别生气,若是没有晓家的收留,我现在未必能够站到你面前。”
“是我不够果断,我少时什么都没有,总是把那些年少的恩情看得很重,但是我对他没有其他念想。”
“小挽不喜欢他,我们日后就不再见他,不能委屈小挽。”
“小挽不要生我的气。”
晓君阑哄着人便亲上来,叶挽卿在庆幸幸亏自己感觉不到,他这种想法尚且没有维持两秒,感觉到一股巨大的拉扯力,耳边似乎听到了低喃。
“第一次见有人如此抗拒过去的自己,竟然都不愿意融合……”
叶挽卿感觉脑袋空空的,他用力地回想,眼里有一瞬间的呆滞,盯着晓君阑看了好一会,晓君阑还在撑着他的额头,眉眼里尽是笑意。
方才他在想什么呢?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记忆片段在他脑海里闪过,方才他在跟晓君阑生闷气,晓君阑在哄他。
这哄着哄着怎么又亲上了。
叶挽卿一把推开晓君阑,他心头浮上一抹不自在,对上晓君阑深沉的目光,他想了想道。
“明天你不准让侍卫跟着我,成亲的事也再说,你不要随意做决定。”
他还在晓君阑怀里,晓君阑眼睫半垂着,问他道,“小挽不想和我成亲?”
叶挽卿没有立刻回答,他从晓君阑怀里挣脱,离晓君阑远了一些,自己拧着眉思考,总感觉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他不乐意,晓君阑也没有强求,只说了句让他好好休息,人便要出去了。
叶挽卿看着房间里的陈设,陈设都很眼熟,却又让他感觉到陌生。
晚上的时候晓君阑又回来,他们两个人睡在一起,叶挽卿在角落睁着眼睛看了一夜屋顶,怎么也睡不着。
第二日,他像是往常一样地起来,在晓府转了一圈,然后想起来自己要给晓君阑准备生辰礼物。
心里非常抗拒,身体却不受控制,他去了一趟翡翠阁,去挑了一串吊坠,然后前往梧桐山。
这日京州下了很大的雪,叶挽卿走得很慢,他走到梧桐山的时候已经天黑,大雪鹅毛一样朝他脸上扑,他慢慢地停下来。
要取到凤凰血,需要先过结界,这次他没有踏进结界,被人拦了下来。
叶挽卿看着面前的人影,他对上晓君阑眼底,晓君阑今日穿了一身黑衣,身上气息压抑,沉敛的目光略微垂着,显而易见地散发着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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