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樾看他高兴得这么明显,忍不住有点儿想笑,这剑真就跟个小孩儿似的。
“如果后续没人找,就收下吧。”钟樾说。
白鹭终于放心地笑起来,反复地翻看他的旧剑鞘,任何一处磨损都会让他心疼。
“我们干脆回去吧。”白鹭此刻只想赶紧回家,穿上旧剑鞘试试。
钟樾眼看天色已晚,但来的时候也没仔细认路,便说:“沿着江走吧。”
两人于是再次骑上自行车,钟樾在前蹬着车,白鹭在后边,一手抱着钟樾,一手抱着剑鞘。
沿江的路很长,景色也单调,白鹭很快就犯起困,挨着钟樾的后背,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天色很快就彻底黑沉下来,江边没有灯火,钟樾却不惧黑暗,平稳地骑着车。
离得很远,他便注意到前方有一艘船,正好停靠在江岸边。
这儿是一处隐蔽的码头,因为一切都融进了浓郁的黑暗里,海岸线仿佛一眼望不到尽头。
“动作快点儿,都小心点儿,别被人看见了。”人声传来。
有不少工人正在搬运一个个大箱子上船。
钟樾即刻警惕起来,这儿四处开阔,根本没有藏身之处,钟樾只得将白鹭摇醒。
“到哪儿了?”白鹭沙哑着嗓音问,看见的是一片漆黑。
这时,伴随一声巨响,一位工人没能抱稳沉重的箱子,箱子脱手,从残旧的登船梯上摔到了地上。
“没用的东西!”男人的怒声传来,随之便是一声枪响。
那位工人便从登船梯上坠倒在了地上,就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
钟樾即刻伸手,捂住了白鹭要惊呼出声的嘴。
两人就匍匐在草丛里,勉强借着夜色藏身。
在他们的左手边,是一望无际的黑色江水,右手边则是大片白沙,两边色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钟樾带着白鹭,慢慢地在草丛中移动,向着靠近江边的位置。
这是为了一有情况,他们还可以借助江水藏身。
“都装好了是吧?去看看,看看船周围有没有人。”果然,那个持枪的男人不放心道。
“深吸一口气。”钟樾的嘴唇就贴在白鹭耳边,低声道。
白鹭照做,微微有些儿发抖。
即刻有一批持枪的人出动,绕着巨大的船只巡逻起来,并用手电筒四下扫射。
只有一辆瘫倒在地的自行车,这无法确切说明刚才就有人在附近,但还是引起了持枪者的警惕。
“看看水面。”领头的人大声说。
水底下,钟樾闭着气,一脸平静地牵着白鹭的手。
白鹭茫然地看着上方,只能看见些微的月光。
没过多久,白鹭终于透不过气来,想要张嘴…
可他一旦张嘴,便会呼出气泡,让水面上的人发现。
钟樾紧皱着眉,在这时毫不犹豫地游了过去,含住了白鹭的嘴唇,将自己的气渡给他。
白鹭一愣,刚才还紧绷的身体随即放松下来,慢慢闭上了双眼。
钟樾目光注视着对方纤长的睫毛,发现白鹭竟在这会儿露出了一点儿笑意。
片刻后,白鹭满足地在水底下抱住了他。
*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继续。
难以想象,等穿越二人组回来挖开土,底下竟是大宝剑的一泡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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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院子荒了。
二人维持这个动作许久,直到船在夜色中驶离江岸。
钟樾这才与白鹭分开,两人一同游上水面,船已经成了远处看不真切的黑点。
待确认安全后,钟樾带着白鹭上岸,他们浑身都已湿透,衣服湿答答地紧贴在皮肤上,让人感觉不大舒服。
“没事儿吧?”钟樾问。
“没…”白鹭深深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人有点儿恍惚,看着钟樾:“谢谢你。”
钟樾摆了摆手,走过去探了探地上那人鼻息。
已经没有气了,子弹击穿了他的要害,应该是当场毙命。
钟樾伸手将他眼睛闭上,白鹭走上来,说:“我待会儿让人过来处理。”
“这些人是干什么的?”钟樾问。
白鹭沉默了一会儿,说:“应该是做走私,我听我爸说过,有的东西…在我们这儿没人稀罕,运到国外去能赚大钱。”
钟樾蹲下身去,揭开了摔在地上的那个木箱,只见里边露出几件瓷器模样,因为保护不得当,几乎全都摔碎了。
“这些都是古物。”钟樾只看了一眼,便说。
“你能看出来?”白鹭将脑袋凑过来,卷发上还不断滴着水。
钟樾自然认得,尤其是其中一枚青瓷茶碗,曾是故人爱不释手的宝物。
现在在这儿重见,作为一件不足一提、走私出国的商品,钟樾心里多少有点儿唏嘘。
钟樾将木箱重新盖上,想了想,还是将它整个抱起。
“要带回去吗?”白鹭问,“全都已经碎了…”
钟樾即便是有再好的工艺,这破碎的东西,修复起来总难免会有一道道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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