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吐吐舌头说:“没啦,真的是去送祝福。”
“你瞧这件我穿合适吗?”田冉拎起一件淡黄色纱裙。
田冉从未尝试过这么明亮的颜色,看起来很减龄。
“好看,你去试试。”温烟把人往试衣间里推。
田冉美滋滋地拉上试衣间的帘:“好,你先接着挑。”
温烟随手翻着衣架,快过年了,确实该添置些新衣服。
翻找着,透过商场的玻璃橱窗,她看见街对面围了一圈人,水泄不通。
是怎么了?
几个店员凑在店门口朝街对面打量,边看边说:“好像是对面着火了。”
“啊?怎么样啊,有人在里面吗?”
温烟顺着她们的视线朝对面看去,对面一栋民用住宅,顶楼的几户冒着红光。
浓烈的黑烟从对面高楼的窗户冒出来,一直向上扩散,像吞噬一切的怪兽。
许是突然开始留心这样的事故,温烟才觉得原来自己周边并不是一直顺遂。
天灾人祸,有时就在一念之间。
浓烟滚滚,顺着被风,沿着楼顶一直扩散。
顶层几户人家的窗户烧黑,不辩颜色。
温烟蹙眉,紧紧盯着对面楼的火势,用理智去分析,她逛街的这个商店不在他的辖区,但离得不远。
可还是忍不住给邵嘉凛发去微信:“你在忙吗?”
他没有回应。
心头一紧。
温烟朝后退了两步,走到试衣间门口,朝田冉进去那间交代:“我有事出去一下,你先逛。”
“哦,好。”田冉辨别出她的声音,应下。
温烟跑出去,跑到街对面。
一圈一圈的人,围在起火的高楼下,她进不去。
站在最外围,她抬头看着这样一头自然莽兽,是如何被人类制服。
火焰渐熄,浓烟淡薄,她心头那些慌乱散去一点。
然而,旁边的群众交谈起来:“这火死人了吗?”
“好像没有。”
“谁说的!刚说有个小男孩和一个消防员不见了。”
“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生死未卜。”
“这么大的火,哪有生死未卜,救下来的都送了120,肯定没了呗!”
温烟低头又看自己的手机,还是没回复。
隔了半晌,人群又开始骚动起来。
“卧槽,人找到了!找到了!”
“消防员抱着小孩,从7楼踏空,掉下来了。”
“人怎么样?”
“唉,消防战士一直抱着那小孩,没松手,估计是……那小孩应该没事。”
“很年轻,好像是个中队长。”
“唉,致敬英雄。”
那种不好的预感一点点在心头蔓延开。
温烟低头又看手机,还是没回应。
她向上翻了翻两人的聊天记录。
原来,她一上午给他发了那么多消息,事无巨细的。
他本来就话不多的一个人,也都耐着性子回了。
然后,对话在四十分钟前,中止了。
她忽然很慌,一个不争不抢有礼貌的小姑娘忽然生出很大的力气。
扒着前面人的肩头,一个个地拨开,挤出一条缝隙:“让一让,请让一让。”
不自觉地有眼泪砸到衣服上。
一颗连着一颗。
染湿了一大片白色羽绒服衣领。
她两手用力地一个个拨开前面的障碍,朝前面挤。
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被推了个趔趄,非常不满地回头瞪她:“你挤什么?!”
而后把路又堵上。
她的声音带了哭腔:“请你让一让,我男朋友,可能出事了。”
那男人看她满脸的泪痕,愣了愣。
他以为温烟的家人住在那楼里,立马使劲朝旁边挤过几个人去,挪了位置,缓了声音安抚:“小姑娘,你别急,火灭了。听说除了死了个消防员,没有人员伤亡。”
温烟哭得更厉害:“我男朋友,可能就是那个倒霉的消防员。”
中年男人的脸色变得更差,动了动嘴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挠了两下头,站在了温烟前面,大嗓门一喊:“都给让个道!”
他走在前面,靠自己的身高体重优势给温烟开路。
一路变得顺畅起来。
温烟走到了最前头。
她看见有几人抬着个担架朝120车上运,被抬着的人一身藏蓝色制服。
和李格当年那身一模一样。
来不及反应,温烟撩起隔离带就朝那辆120处跑。
却被几个穿着制服的人拦下:“危险,不能靠近。”
“我是家属。”温烟急忙解释。
“哪户的?”那人以为是楼上的住户。
温烟刚要说话,就听见左侧声音,叽叽喳喳,很熟悉。
是李格的。
“老大,我走了以后你可不要学池友中队队长那么拼命啊,太惨了,唉。”
“老大我和你说话呢!”
“咳咳,”李格轻咳了两声,拿腔拿调:“我出生入死,但我知道有我家老太婆在,我就不能出事!你这是搞什么呢?每次最危险的任务,不该你上你也要上!你在找死吗你跟我老实说?”
秦毕捅了下李格的胳膊:“行啊,陈局的声音你也敢模仿?还挺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