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温烟的笑淡去了:“你休假结束了?你伤还没好。”
“李格怕死。”他撂了四个字。
李格是下午出院的,晚上他的电话就没断过,一直打过来央求着邵嘉凛结束休假,说他不能不在。
说如果老大不在的话,他可能下次就是一整个入土了。
邵嘉凛的假本来是一个月。
在李格一遍遍请求声里,他到底终止了休假,带着伤就回了工作岗位。
温烟忽地就想起第一次见李格的情景,小伙子躺在病床上哭嚎,说自己还小,还没有处过对象,还不能死。
她低头笑了笑,转头叮嘱:“那你也要平安。”
因为回归岗位,意味着要备勤,大多时间要住宿舍。
回了家,邵嘉凛把夜宵热了下,就开始收拾行李。
顺口叮嘱了下家里电器的用法密码之类。
温烟发现他动作好快,汤圆已经被接来了。
收拾着东西,邵嘉凛手头一顿,理出一张高中时的照片来。
是一场足球赛开场前的照片,一群男生手搭着肩头站成一个圈,弯腰喊口号。
看不出身高和脸。
他直起腰,站起来把照片递给温烟:“猜猜,哪个是我?”
正喝海鲜粥的温烟只稍稍朝那个照片瞥了一眼,就一个眼神。
而后精准地朝这个照片左二的那人一指,语气肯定:“是这个。”
邵嘉凛拿起那照片,仔细辨认半天,才判断出那个应该确实是是他。
她怎么这么快认出来的。
这么高糊的照片,他们这些人身高体重都看不出什么差别来。
温烟怕他问,含糊地说:“随便猜的,真的是吗?”
“嗯,”邵嘉凛点点头,随即把那照片随便扔回书架,而后说:“你那一楼是不能住了,回头想退租就退,不想退就放着,我应该周末才回来。”
“要是害怕,叫林雨晨过来陪你。”
温烟不声不响地喝着粥,偶尔点点头。
见温烟半晌没说话,邵嘉凛把行李箱盖合上,折到餐桌前,又重申一遍:“我明天要走了。”
他休假本来是一个月,现在时间还剩下不少。
本以为温烟会留一留他,所以晚上的时候行李也没收拾,想看看她的想法再定。
结果温烟一个字都没吭。
“哦,”温烟点点头。
“就这点反应?”他蹙眉,敲敲桌子吸引她的注意。
“那能有什么反应啊,”温烟抿了口粥说:“我知道你停不下来,从小不就有英雄主义?”
邵嘉凛两手撑着桌子,低头问她:“多小的时候?”
忽地咬到舌头。
温烟疼得咧嘴。
他还是不依不饶:“你说的是什么时候?”
“……”
“真正的男人本能——不仅是性本能,而且是斗争、自豪、英雄主义的本能。”忽地想到这个,温烟抬头盯着他看:“尼采说的,你们男人都这样。”
“都这样?”他拉长了声音,绕到了桌子的另一头。
一个没防备,温烟的胳膊下探过一手,腿弯一折,猛地被人抱起来。
“干嘛呀!”她的手里还捉着勺子,滴滴答答地把汤汁洒在地面。
“探索本能。”他说的直白坦荡。
“你还有伤。”温大夫还没忘。
“死不了。”
死不了,就要践行本能。
距上次染成栗子色已过去很久,发根变成黑色,看起来极不和谐。
温烟索性一头染回黑色。
三千发丝垂在床板,更衬人唇红齿白。
他眸色渐深,寸寸吻下。
两手反剪,贴合至深。
“离林渊远一点。”他还没忘。
男人本能里或许该加上一条占有欲。
“……”
“听见没?”再深撞一下。
她带着呜咽:“知道。”
他却更凶。
事后,温烟窝在他怀里算账。
他故意抓错重点:“林渊和人上床连嘴都不亲,你受得了?”
她早被惯坏。
温烟面红耳赤,但是气更盛,示威性地捶他:“你们真变态,连这些事都讨论?”
他一一受着,最后肩头伤口挨了一下。
索性抓住她的手:“没,我媳妇床上什么样,我知道就够了。”
隔天一早,邵嘉凛送温烟去了医院后,就回了单位。
临走前,还交代了下家里的存折、卡、户口本都在什么地方。
他这些东西都从宿舍拿回来,放在家里。
毕竟家里有人住了。
都在一个区,几千米的距离,真不算远。
就是没那么自由。
邵嘉凛前脚走,后脚温景霁就好像收到信,跟温烟打了电话。
让她想想清楚,毕竟邵嘉凛这个职业。
她的职业也不算稳定,常常要被顺道抓到120车上,和他也差不太多。
那日天气很好,温烟和田冉出来逛街。
田冉说要买件战袍,喜欢的那人结婚典礼上,她打算穿过去。
“盛装出席,只为错过你,”温烟打趣她:“你还活得很偶像剧。”
田冉现在心情平复很多,已经能接受这件事,笑着说:“我就是为了让他后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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