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卖个面子的事情。”秦月霄变着?法给她开解,“我们出价,就是看谁愿意给咱们极乐天宫一个面子——一百万中品玄珠买一把玄品灵器,那自然是冤大头、钱多得烧手,没处花了,但要是这把剑后面,意味着的是咱们极乐天宫的一个人情呢?”
谁买下这把剑,就意味着谁愿意花一百万中品玄珠买极乐天宫的一个人情,以后极乐天宫自然会还给他。
“这钱宗门帮忙出?人情宗门还?”虞黛楚探寻。
“那你就是想得美。”秦月霄翻个白眼,“宗门不出钱,也不出力,你欠的人情,自然是你自己来还,宗门管天管地,难道连你一个小小的人情都要管?”
这就是未经许可,直接给她塞下一笔巨额负债啊?
“那这把剑若是流拍了?”
“那显然就是你的声望和实力太差了。”秦月霄理所当然地说着?,忽地朝虞黛楚露出一个淡淡的、显得有些?不怀好意的微笑,“实力太差的人,也许在外面能混一个不错的前程,但在我们极乐天宫,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没有实力的人,自然是没有生存的价值的。而没有实力的神女,自然也就没有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必要了,不如自己动手,亲自除掉,也算是为沧流界的垃圾净化做出了一份重要的贡献。
虞黛楚默然。
这不仅仅是未经许可就拿她的名义举债,而且还是骗不到钱就反过来要她的命啊?
魔门,不愧是你。
四下是一片寂然,虞黛楚甚至猜测,自从沧流界建立了游明阁以来,每次六十年一度的拍卖会开启的时候,每一次第一件竞拍品的报价后,都绝没有这种死一样的寂静和沉默。
即使是魔门修士,也是需要排场和面子的,虞黛楚现在就觉得有点没面子,开
始思考是不是应该自己买自己的名气,做这个冤大头,免得真的把一件长脸的事情,变成秦月霄叙述的惊悚版本。
虞黛楚:我,给,我,自,己,面,子。
然而,就在虞黛楚微微蹙眉,决定自己给自己捧个场,好歹是出个价的时候,这一片死寂之中,忽地传出一声天籁,“一百一十万中品玄珠。”
虞黛楚猛地循着?声音望去,只看见一片昏黑中的拍卖台,这游明阁对修士的隐私十分保护,虞黛楚再怎么想张望一下,看看这位钱多得烫手的冤大头,啊不是,是给她面子的勇士,究竟是个什么身份,也只能看见一片昏黑。
“倒也不错。”秦月霄坐在一旁,缓缓颔首,“这报价,确实是给你抬到了最?高,就这样还有人愿意接手,叶师妹的这一关,你也就算是过了。”
——她说的好像这真的就只是叶长老作为极乐天宫的元婴修士,对于后辈弟子的一道考验一般,轻飘飘的,仿佛那些沉默的质疑,都只是虞黛楚想多了。仿佛之前的“没有人买你就死定了”的威胁,也只是一个玩笑。
但事实是什么样,永远掩盖在风轻云淡下面。
虞黛楚微微一笑,将心绪收拢,仿佛她当真没有因为这一关感到紧张,仿佛这真的只是一场考验,而不是生死之隔。
想什么呢,极乐天宫当然是师徒和谐,父慈子孝,上下一心的三好宗门了,至于什么魔修,什么刁难,什么没有用的人就可以去死了,当然都只是开玩笑了。
——如果实力很强,大约都是真的吧。
仿佛是被这一声喊价刺激到了一般,一阵沉默之后,黑暗中忽地又响起一道声音,“一百二十万。”
有了第一个人的报价,虞黛楚的惊异便已经到了头,之后再有人出价,便只是一件搭头了。左右都有人会愿意为她兜底,至于究竟落到多少钱,那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了。
——反正最后都不会落到她的口袋里!
“这对你来说,除了名声和地位这些?无形的东西之外?,自然也是有别的好处的。”秦月霄顺她的毛,“这是燕蛮真的遗物,自然是大荒神殿拿出来的——不过说来也是奇怪,既然这燕蛮真已经将东西送
到了极意阁锻造,而他又半路上身死了,物主没有来领,那炼器师自然可以收入囊中,怎么又会还给大荒神殿呢?”
秦月霄想不通。
“这位墨大师,脾气还是有点古怪的。”秦月霄想不通,是因为她已经有太久没有在这沧流界之中行走了,当初遇见权舟真君这样的元婴真君,明明是同阶修士,她都一点都不认得,更不必说墨大师这种只是身怀绝技的金丹修士了——秦月霄这个样子,也不是那种需要极品法宝的。周芳瑜来给秦月霄科普,“他规定了,倘若是要他锻造的,便必须要把东西留在极意阁之中,不能干涉他的炼制,甚至不能留在他身边监督。”
“这未免也就太霸道了些?。”这还是秦月霄第一次听说这种规矩,不由蹙眉,“大家都是魔门修士,谁还不知道谁啊?他若是在别人的法宝上动些手脚,难道还不准旁人监督了?”
“墨大师这么多年为人锻造,还是有些?信誉的,加上他在锻造上的天赋确实堪称无人能及,就连极意阁的元婴真君们也难以匹敌,愿意冒着?这点风险来请他出手的修士数不胜数,甚至于,墨大师也是要挑人来接生意的。”周芳瑜了解的多一点,便和秦月霄多说了一点,说到一半,又觉得失言了。秦月霄不是虞黛楚这种大家都知道没什么社会经验和常识的天才弟子,而是一个动辄生杀的元婴真君,未必愿意听她这么科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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