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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对于道门修士来说,这真的是一件,比世界今
    天就要崩毁还要大的事。
    魔门修士力量来源于人性本身的欲望,等境界高了,就能反过来理解和掌控天道,从头到尾,都没有把天道作为修行根本。
    但对于道门修士来说,修行力量来源,就在于感应天人,遵循天道。
    每一个道门修士刚刚入门的时候,师长都会跟他们说一句最根本的话:
    天/行有常!
    现在萧沉鱼跟她说,天道变了?
    虞黛楚第一反应: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疯狂摇头)
    但她毕竟算不上是什么正经修士,对于道门的很多典籍道法,并没有那么笃信,听到萧沉鱼这样的话,也只是半信半疑,既没有立即相信,也没有因为在擎崖界受到的教育当场否定。
    但她确实是了解了萧沉鱼对她说起这话的用意——道门修士的根本就在于天人合一,现在天道竟然会变,那么道门修士之前的修行,究竟是否还作数?究竟是否会因为天道的改变,而不得不从头再来?
    相比之下,从一开始就求诸于己的魔门道统,反倒更胜一筹了。
    虞黛楚自然不会对一个魔修的话深信不疑。她只作根本没听懂其中深意的模样,朝萧沉鱼蹙眉道,“这样说来,我倒也能稍稍理解了。不过,弟子还是有些不解,既然三百年前,沧流界众位前辈便已经察觉到这方世界即将崩毁,为什么血海反倒要挑在这时候炼成?”
    无垠血海想要祭炼出一方真正的血海,这是无数代历经数万年唯一坚持不懈的事情,然而血海一旦炼成,便只能扎根在沧流界,扎根在血海如今的位置上,随着沧流界的崩毁,而彻底烟消云散,即使魔修占领了擎崖界,也根本无法带走。
    这种情况下,无垠血海的元婴修士不想着及时止损,放弃这方烧钱玩意,反倒加大了投入,把老本都烧进去了,炼成这注定带不走的宝贝,究竟是图个什么?
    “按照原本血海那几个老东西的性子,确实不该如此的。”萧沉鱼微微一笑,“他们自然是如你所想的那般,十几代人的心血,说放弃就放弃了,反正也不是他们攒的,扔掉不心疼,自己手头有东西才重要,否则,要是在之后对擎崖界的计划中因为财宝不够,失了先机
    ,他们非得悔死。”
    “不过,手头有东西的人,自然是舍不得身家巨富,手头一无所有的人,却舍得得很。”萧沉鱼悠悠道。
    “请宫主教我。”虞黛楚向她请教。
    “这本是当年的隐秘。”萧沉鱼瞥了她一眼,笑道,“就连厄朱那小子,也对当年的事情一知半解——他倒是好奇得很,对我和秦月霄的往事格外关注,但我年纪大了,就是喜欢作弄人,他越是想知道,我反倒偏不愿意告诉他。”
    萧沉鱼说得顽皮,好似只是对自家同门的一点作弄,同门嬉戏。然而事情哪有这么轻易?
    “是什么旧事,竟然叫厄朱殿主如此感兴趣?”虞黛楚也便含笑,为萧沉鱼搭腔。
    “你不是好奇,秦月霄究竟为什么会气运折损,多年不得寸进吗?”萧沉鱼笑容微敛,目光渐渐沉了下来,“当年我与她起名,被人称作是极乐天宫的两大天才,虽说我平生很少瞧得起谁,但若说她与我相提并论,我倒也算认同。”
    这样的人,却忽然道途无望,本身就是件很奇怪的事情——究竟是谁能对她造成这么大的伤害?
    “三百多年前,我和秦月霄刚刚凝成元婴,成为这沧流界之中,真正能掌握自己命运的修士,便听说了这方世界将要崩毁的事情,也就是在那时,淮山同我们几乎是同时晋升元婴的。”
    虞黛楚眼神微动。
    “你也知道,咱们魔门,不讲究什么同门情谊,谁拳头大,谁就有话语权。利益决定一切。”萧沉鱼坦然道,“那时我、秦月霄、淮山,都不过是新晋元婴,即使是天赋再高,放在所有元婴修士之中,也不过就是中游人物,当时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一步步夺取更多的权力。”
    秦月霄和萧沉鱼是魔门圣地的天才,从踏上道途的那一刻就璀璨耀眼,但淮山真君却不是。
    “那时听说沧流界要崩塌,对每个元婴修士来说都是晴天霹雳,但对于淮山来说,大概反而是个莫大的机缘吧。”萧沉鱼唇角微微勾了勾,“他们血海那几个老东西都决定放弃炼成血海的计划,唯独淮山一力坚持,在整个血海闹得天翻地覆。”
    那可是一出惊天动地的大戏,整个血海堪称被淮山真君这个
    搅家精搞得鸡犬不宁。
    萧沉鱼笑意微冷,“他这个人,疯得厉害,偏偏手段也高,整个血海被他搅得天翻地覆,也当真就给他炼成了血海。”
    血海炼成之后,淮山真君的实力和地位大大提升,无垠血海的其他元婴真君自然也动了心思,既然事情已成既定事实,干脆来个利益最大化,让血海借着这股东风,正式上位成为魔门圣地。
    虞黛楚微微颔首,算是明白为什么无利不起早的血海,为什么要做这桩赔本买卖,原来是赶鸭子硬上架,没有办法。
    然而这究竟和萧沉鱼、秦月霄有什么关系?厄朱对这个感兴趣,又是为什么?
    “厄朱之所以对往事时常探究、念念不忘,不过是因为,我、秦月霄和淮山之间,确实有点关系。”萧沉鱼说到这里,微微一笑,偏过头来,望向虞黛楚,非常淡定地说道,“我和秦月霄,都和淮山动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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