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虞黛楚的猜测和对沧流界的了解,对于魔门大佬来说,金丹修士是最好用的工具人,实力差不多已经是顶尖,但又没法掌控因果镜,只能成为魔门大佬的高级羊毛,被大佬收割一茬又一茬。
像她这样的,从擎崖界被带到沧流界的道门修士,显然应该是被当作优质高级羊毛,薅完一波再来一波。直接送她凝婴,成为元婴大佬,那可就不好薅羊毛了啊?
虞黛楚神色略显古怪,“宫主信我?”
她不得不问。
“自然是信你。”萧沉鱼轻轻抚过她的肩膀,好似安抚,“既入我天宫,便是我天宫的神女,对于神女,还能有什么不信的呢?”
她微微一笑,揽过虞黛楚,化作清风一缕,转瞬便从玄黄殿上方飞远了,留下厄朱与秦月霄相看两厌,却又不由地一齐蹙眉。
而虞黛楚只觉眼前一恍惚,人已立在群山之巅。
“我知道你的体质特殊,能够兼容道魔两家的力量,是不是?”萧沉鱼就站在她身侧,与她并肩而立,望着山下层峦叠嶂,宫阙万千,缓缓说道,“你不必对我藏掖。”
她对上虞黛楚,和颜悦色到极致,甚至让人看出点慈爱的意味来,这和萧沉鱼在众多弟子,乃至于元婴真君面前稍显淡泊的样子截然不同。
虞黛楚偏过头望了她一眼,心下很是不解。但她很快收束目光,又将视线移开,落在了面前的层峦叠嶂上,与萧沉鱼并肩看云起云灭。
“什么都瞒不过宫主的眼睛。”
虞黛楚这就算是直接承认了,“我毕竟还是趋利的人,倘若谁家道法合适我一些,我自然也要多学一些——宫主也别怪我不直接废去道门功法。毕竟,在这沧流界,我还真的不敢,也不愿意重新做一个凡人,重新往上修练。”
按照虞黛楚的心
思,她其实只想白嫖魔门的功法,但无论究竟修练的是什么路数,都不会妨碍她的心还是在擎崖界的道门那里。
不过,这样的话,即使放在沧流界魔门,也显得太过无礼了,对方是一界巅峰,虞黛楚还没那么头铁。
她说的话,也是真相,只不过,是一部分真相罢了。
“你别紧张。”萧沉鱼朝她微笑,“我并没有怪罪你的意思——既然可以博采众长,自然是件好事,何必拘泥于一个形式?日后天宫入驻擎崖界,说不得还得你这样精通两家所长的人出力呢。”
萧沉鱼是第一个明确和虞黛楚说起沧流界有入侵擎崖界打算的人。
“宫主这是什么意思?”虞黛楚神色惊疑不定。
无论是厄朱还是秦月霄,对她说起沧流界所谓的“大事”的时候,都刻意诱导,希望虞黛楚能自己来问,从而给她套下一环又一环的算计,虞黛楚自然不愿上钩,要不是虞黛楚沟通护道金龙的时候偶然得知了所谓的“苍穹将沉”,她现在理应是一无所知。
然而此刻萧沉鱼开门见山,她当然还是最好装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以一己气运,唤醒一尊护道灵神,这种事情,别说是萧沉鱼经历过的这七八百年经历了,就算是整个沧流界魔道数万年的传承,也从未有过这样的事情,虞黛楚这个魔道气运之子,对于整个沧流界来说,完全是亘古未有。
故而,虞黛楚唤醒金龙的过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萧沉鱼是完全一无所知,更不可能知道虞黛楚会从中得知苍穹将沉这种对于整个沧流界来说,都算得上是头等机密的大事了。
她一无所觉,朝虞黛楚缓缓说道,“你是厄朱从擎崖界带回来的弟子,只怕直到现在心里都有些奇怪,厄朱究竟为什么会在擎崖界吧?”
这不过是个话引子,虞黛楚应了一声,萧沉鱼便继续说下去,“其实若非是迫不得已,我们在沧流界待得好好的,也不会去擎崖界探头探脑,实在是日子过不下去,大家都要遭难了,这才想找个退路。”
虞黛楚信她的鬼话。
按照沧流界的风气,发现一个新大陆,那淘金的人还不是蜂拥而去,即使对面的道门修士也不好惹,但道门修
士心软好骗啊!
秩序井然的擎崖界,比起混乱不堪的沧流界来说,很多地方实在是繁荣了太多,起码底层修士比起沧流界的魔修来说,要富裕太多。
沧流界魔修刻在骨子里的脾性,就是“斗”,为了一点资源,能斗到你死我活,不可开交,和谁斗不是斗?为什么不捡擎崖界的散修软柿子捏呢?
倘若两界有可能相汇,沧流界入侵擎崖界是必然的。
不过,萧沉鱼的话里,还是有一半实情的。
倘若沧流界没有所谓的苍穹将沉的危机,那么这些魔门大能也就不会有这么强的紧迫感,“这么做能得到好处”,总归还是比不过“不这么做就要死”的。
大概就是,道魔大战究竟是几十年后发生,还是一百大几十年以后发生的区别吧。
“宫主,这沧流界的大难,究竟从何说起?”虞黛楚微微蹙眉,故作不解,“弟子看来,沧流界虽然不及擎崖界繁华,然而人才辈出,也是一等一的人杰地灵、传承悠远,如何就有大难了?”
萧沉鱼故作叹息,“这事就说来话长,归根结底,万事万物都有寿数,修士有寿元终结坐化,一方世界也不例外,咱们这沧流界,就是寿数将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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