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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须臾, 暗处一辆毫不起眼的黑漆马车也自一旁的巷中跟了出去。
    标有禁宫徽记的油绸马车不疾不徐地走着, 半个时辰后停在一处风景优美的园林外。
    侍卫蹲在车下, 先从车中下了一位容止慵懒而不失优雅的青年, 青年踩在侍卫的背上,他面上带了面具, 阳光透过参天树木的叶隙洒落在那狰狞诡异的面具上,只露出一双一双淡漠深邃的凤眼。
    紧接着帏帘一挑,伸出一只细白纤长的柔荑, 掌心落在青年的大手上,又下来一个身着淡黄杏子衫的女子。
    即便面上带了遮面的幂篱,但光看身姿便知当是个风姿绰约的美人,风吹起白纱的一角,隐约露出她清丽动人的侧脸,青年看得心神一荡,将美人扶下马车后眼光便再也没有离开过她。
    两人往园林中举步而去。
    “今儿人太多了, 我早说要将这些贱民都驱逐了。”
    裴佑微蹙着眉,目光扫过来往络绎不绝的游人。
    “若是这偌大的园中只有我与郡王两人,岂不是太过无趣。”
    沈虞声线温柔可亲, 如同黄鹂呢喃轻语, 烈日燥热下的一捧潺潺清凉, 裴佑听了面色稍霁。
    “你欢喜便好,日后我们常来。”他柔声低语,手有意无意地触碰她纤细的腰肢。
    裴佑是个书生, 平日里多半是在含章宫中读书处理公务,极少会习武,因而手掌不似李循那般结实宽厚,反而十分的纤细修长,甚至比她的好像也要长一些……
    “想什么呢?”裴佑捏了捏怀中纤细的腰肢。
    沈虞的身子一僵,下意识地就推开了裴佑。
    她的抗拒有些激怒了裴佑。
    “你躲什么?”
    裴佑面色一沉,一把攥住沈虞的手腕,掀掉了她的幂篱,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冷冷道:“小鱼,是我对你不够好吗,你还在想着他?我生得和他一模一样,性子也十足十的像,他究竟哪里好,令你至今都对他念念不忘?”
    这些时日他遵守承诺始终不曾碰过她分毫,今日不就是碰了一下她的腰,至于吗,以为自己是什么贞洁烈女?
    “我、我没有,对不起,我、我……”沈虞似乎被吓到了,睁大一双湿漉漉的杏眼,泪水啪嗒一声掉了下来,喃喃道:“郡王,你弄疼我了。”
    裴佑刚刚还准备发火的心一下就软了。
    美色误人,原来如是。
    只要她一哭,他竟会忍不下心肠斥责半分。
    裴佑心中叹了口气,手上替她拭泪,一边柔声道:“别哭了,是我的错,只要你说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忘记他好不好?”
    对于他的触碰,沈虞后背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她强行压下心中的憎恶,垂下长长的睫毛说:“好。”
    裴佑受宠若惊,他没想到今日沈虞竟会答应的这般爽快,惊喜道:“当真?”
    “当真。”
    裴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这满园子的美景都比不上眼前这一位美丽动人,忽而将她打横抱起,对身后的老仆道:“立刻去找家客栈。”
    沈虞心一跳,忙紧紧地拉住他的衣袖,“郡王,你,你做什么?”
    裴佑目光晦暗,落了面具在她饱满的额头上轻轻一啄,“疼你。”
    沈虞能预料到去客栈会发生什么,声音都颤抖了起来,“不,不行,我……”
    看见裴佑的目光陡然变得阴沉,沈虞只觉喉咙发干,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的手背,强迫自己找回镇定。
    她垂下头,装作羞涩的模样,“我是,是觉得这般不妥。”
    沈虞伸出双手,勾住裴佑的颈子,眼波盈盈地凝着他,“郡王说要娶我做正妻,我想新婚之夜再……再与郡王共结连理,郡王,好不好?”
    她轻轻地晃了晃裴佑,眼波横,眉峰聚,柔情蜜意的眼神几乎要将他融化。
    裴佑原本已是十分的不悦,但鬼使神差的,对上沈虞羞涩而期待的目光,身体竟先于本能反应了过来。
    “好,我答应你。”
    话说出口,他便有些懊恼。
    不,他不想,他想现在就要她!
    但没有办法,话已经许诺了出去,他也不太想表现的太性急挫败自己在沈虞心中的形象。
    尤其是和那个该死的病秧子相比。
    裴佑将沈虞抱回了凉亭,轻抚着她的泛着红晕的脸,“小鱼,你当真愿嫁我为妻,与我共赴白首,不离不弃?”
    “愿意。”沈虞答道。
    ……
    一旁的假山后,李循面上毫无表情,双手将却将骨节捏的噼啪作响,指甲都嵌进了肉里。
    “殿下,小不忍则乱大谋。”
    身后的宋廷看这架势,真怕太子殿下不管不顾地冲上前去杀了裴佑,这般倒是解恨了,但他们这几人也必定逃不出颍州就要被含章宫的神武军斩于马下。
    十几日前李循听说沈虞和阿槿一行人前往颍州的消息就马不停蹄地点了几个锦衣卫轻装上阵赶了过来,宋廷担心太子殿下出事,那仁兴帝必定要问罪宋家,只能豁出命去也跟着李循来到了颍州城。
    他现在都有些后悔将那份线报呈上去。
    素闻太子殿下一向稳重多谋,当初先帝病故,为了今上能够顺利登基而秘不发丧,试问多少人能在唾手可得的皇位面前不被冲昏头脑?怎么只要一涉及沈姑娘的事就全失了分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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