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寺庙里的和尚估计也听到了今晚外头不太平,皆将大门紧闭。
赵王世子目光扫过群寺,最终落在最角落里的无相寺的大门上。
“无相寺。”
赵王世子脸上露出一抹怨恨和嗜血的残忍,“你们不知道,这寺面关了李循的一个妃子,据说是生了重病,不过眼下看来李循都是做戏,他既不仁,便休怪我不义!”
这女子他见过,就在明熙帝六十岁的寿宴上,生得颜色还颇好,也怨不得李循会如此心心念念地护着她。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将这女子钳制在手中,若李循追过来,正好以此为要挟。
若李循还是不肯放过他,那他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要李循亲眼看着自个儿心尖尖的人死在他的面前!
赵王世子下定了决心,当即命叛军首领将无相寺的大门给砸开,此时寺中的禁卫已经分成了两拨,一拨留在寺门前抵御叛军,一拨撤至竹林保护着沈虞离开。
然而此刻,沈虞和阿槿还不知道接应他们的怀慈法师已经死在了攻入无相寺的叛军刀下。
两人从竹屋中跑出来,正巧遇上禁军统领,禁军统领急道:“无相寺中出了叛徒,叛军已攻入无相寺,良娣快随臣等离开!”
沈虞与阿槿闻言也齐齐变了脸色。
叛军攻入无相寺?怎么可能!无相寺位于皇城以北,除非皇城沦陷,否则叛军怎么可能——
来不及了,禁军统领比两人还要迷惑,他赶紧点了二十个身经百战的禁军护送沈虞与阿槿离开,阿槿赶紧摇醒耳房中的两个婢子,四人一道随着禁军往山下逃去。
另一面,寺中有个法师是许多年前就被赵王安插的细作,打开寺门将赵王世子和叛军放了进来,叛军在寺中大肆屠杀,寻找沈虞,法师领着一干人等找至竹林,将禁军统领斩于刀下。
“竟然是禁军?”禁军统领赵王世子认得,那是李循的心腹,更是精锐,没想到竟然会被李循派来保护一个女人。
稍作思索便回过神来,
“那个女人呢?她在哪儿?!”赵王世子拎起地上一个禁军的衣领,禁军自然不会说一个字,咬舌自尽。
赵王世子大怒,在屋里找了一圈,跑出来指着地上的脚印叫道:“给我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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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沈虞和阿槿那厢刚出了无相寺没多久,便见山上的无相寺火光冲天,厮杀之声震耳欲聋。
糟糕,看来无相寺已被攻占,寺中之人只怕凶多吉少!
沈虞和阿槿两人等不到怀慈,更找不到接应方伯了,一时心急如焚。
“看来叛军和我们想的一样,也想从无相寺出城,”沈虞强迫自己镇定,跑时凑到阿槿耳旁低声说道:“方伯兴许也是被叛军绊住了步子,只怕一时半会儿过不来,我们现在先找地方躲起来,不要被叛军发现。”
在禁军的护卫下,阿槿拉着沈虞的手开始跑。
后山上灌木丛生,沈虞纤弱的手脚被草茎上的尖刺刮破划伤,鲜血直流。
然而兴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尽管沈虞和阿槿等人已经很注意隐秘自己的行踪,还是被脚程更快的叛军追了上来。
没过多久,叛军就将护卫着沈虞的二十个禁军尽数斩杀,赵王世子拔剑下马,用剑尖挑起沈虞的下巴。
火光冲天,映照着女子一张艳绝的脸,白皙而吹弹可破的一张玉面上,血痕衬着她因狂奔而泛红的面容,妖冶美丽的不似凡人,更像是黑夜里的妖精。
男人们开始咽口水,双眼直愣愣的盯着沈虞的胸口和大腿,这样危险的境地,也不耽误他们那些污秽的心思。
“沈小姐,果然是你。”
赵王世子冷笑,“想走?今日爷便遂了你的意!来人,把沈良娣给绑了!”
“你们谁敢动她!”阿槿大怒,刚要护在沈虞面前,就被叛军首领打了一巴掌扇倒在地上,“滚开!”
“阿槿!”
到底是两个弱女子,就算阿槿功夫再好也打不过这一群连命都不要的亡命之徒。
“你们别碰她,我乖乖的,和你们走就是。”沈虞将阿槿扶起来,看向赵王世子。
“你若是听话,爷自然暂时不会杀你。”这女子楚楚可怜的看着他,眸中含泪,一碰就碎似的,赵王世子谅她也翻出来什么风浪来,叫人将沈虞和阿槿用刀架着置于自己的身前看管。
走了没一会儿到了一处山路,极不好走,叛军便弃了马匹快走。
“你们等等,我走不动了,我真的走不动了……世子……”
那女人软绵绵地喊了一声了赵王世子。
赵王世子眸光往后一扫,发现沈虞哭得梨花带雨,娇娇怯怯地看着他。
该死,这个女人怎么好像在勾搭他?
“闭嘴,再说话爷一刀杀了你!”赵王世子朝沈虞吼道。
“不要杀我!我听话!”
沈虞忙道,她转头看了一眼阿槿,两人迅速对了一个眼色,接着赵王世子又听她欣喜地喊了一声,“太子殿下,你终于来救我了!”
李循?!
赵王世子大惊失色,忙往后头一瞧,叛军一干人也浑身戒备起来,身后窸窸窣窣,竟果然有声响,只不见半个人影。
“抓住她!她要跑!”叛军首领忽然在身后大喊了一声。
赵王世子急忙回头,大腿却陡然一疼,他不受控制的单膝跪了下去,阿槿从腰间拔出软剑,一边揽着沈虞,一边想四周扫去,趁着众人皆避开她的剑往后撤的空隙,抱着沈虞从一边的山坡上滚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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