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安许这次倒是痛快承认,“陈家想借我堂嫂和宋家的身份造势,让其他人顾忌我堂哥和陈家的亲缘关系,不敢对东池下重手,实在是昏招。我堂嫂可是我堂哥的逆鳞,挨不得,一挨就要遭殃。”
隋易有点同情宋岩:“陈家焦头烂额,宋家也没好过多少,那她岂不是才逃了一个浅坑,又要轮番进两个围炉?看来你这也是昏招。”
邱安许回答:“我当然不是昏招,有后手。”
隋易一愣,“什么后手。”
邱安许默了半晌,低声一句:“后手就是陈非池,他定会护着她的。”说到这儿笑了起来,“能为了她护犊子到顶撞安可,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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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小郭告别后,宋岩没有回父母的住处,选择去了半岛公寓。
今天上午她和陈非池联系,陈非池说自己在医院,陈父尚未苏醒,让她不用担心,并一再嘱咐,她不要去医院探望,好好上她的班,好好在娘家呆着,那儿有他和陈母就行了。
她知道陈母正为着宋苑的事生宋家的气,近日她确不宜去,免得惹陈母动怒伤身,遂听了陈非池的话,没去探望。
可关于上班这一点儿,她却还是悖了陈非池的意,她有自己的考量。
一来因为堂姐的事情,父亲恐对母亲生了嫌隙,虽现在风平浪静,但以她对父亲的了解,父亲如此重情,这事万不会这样算了。她感觉母亲当然也明白,才在清晨准备爱吃的早餐,连嘴上都很客气几分。自小到大,她都是父母争吵时的缓和带,所以现在,她要多多和父母相处才行。
二来现下陈父重病,东池集团前途未卜,即使陈家现在不需要她,她作为陈非池的妻子,也要做好为陈非池做后盾的准备。
譬如现下她便楼下商超买了些吃食,归置进冰箱里,好歹能让陈非池忙碌之余,有东西填一填肚子。归置完毕,宋岩又将公寓收拾一通,收拾完还不放心地在公寓内检查了一圈,确认没有消防安全隐患。
做完这些,宋岩觉得有些疲惫,靠在沙发上,闭眼歇息。
——我两从前什么关系?难道还想让我祝福你?和你像现在这样面上过得去,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以后不要在我面前出现。
——宋岩!既然知道自己配不上,就不要去招惹别人!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没心没肺,能够放得下对方!
那些话语脑海里挥之不去,宋岩扶着额头,自言自语:“我竟是这种人吗……”透过薄薄的眼皮,宋岩感觉到外面陡然暗了。她睁眼,便听见陈非池一声,“把你弄醒了?”
她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见陈非池立在玄关处。陈非池有些尴尬地指了指他身后玄关处的客厅开关,“没想到关了灯,你反而醒了,抱歉。”
“我没睡呢,就是闭目养神。”宋岩起身迎接陈非池。
“什么时候来的?刚下班吗?”陈非池边换鞋边问。
宋岩含糊嗯一声,去拿陈非池的公文包,不忘打量他,“你吃过饭没有?”
陈非池的着装还是昨日的,不过一夜,眼睛里有了不少的血丝,下巴已有淡淡的青色,看来他一直没能回来歇息。
陈非池抢先她一步,拿过公文包,“里面都是资料,有点儿重,你别拿。”
宋岩抿抿嘴,“能有多重啊。”
陈非池笑了,长手一揽,捞了她入怀。
宋岩推推他,“干嘛呀?”
陈非池捏捏她的下巴,笑着问:“看你老公看够了没?”
宋岩不回答,在陈非池脸颊上亲一口,“辛苦了。”
话刚落音,陈非池将宋岩打横抱起,便往客厅去。
知道陈非池想做什么,宋岩弱声问:“你不累吗,要不然歇两天再说。”
陈非池说的很干脆,“不累。”
到了卧室门口,宋岩伸手拉住门把手。
陈非池笑,“没别人,不用关门。”
宋岩将脸藏在陈非池胸口,闷声说,“我来例假了。”
数秒的寂静,像半个世纪那样漫长。
陈非池继续往里走,宋岩不再说话。
他放了她在床上,抚了抚她的肩头,声音有些低,“岩岩,我去洗个澡,再带你出去吃饭。”
浴室门砰地关上,宋岩往后一倒,躺在床上,看着白色的天花板,有些哽咽地说,“对不起。”
陈非池洗完澡出来时,宋岩已将煮好的云吞摆上餐桌,背对窗户而坐,低头拿着手机,不知在看些什么。见他来,有些抱歉地笑笑,“忙了一天,就别出去吃了,吃点儿云吞将就将就。我已经吃过了,给你留了碗。”
陈非池嗯一声,拉开椅子坐下,接过宋岩递给他的筷子。
吃了两口,就停下。
宋岩见状,对陈非池道歉:“厨艺不好,就没在你面前卖弄。想着你爱吃虾,就买了虾馅的云吞,怎么?不合胃口?”
陈非池笑笑,看着宋岩不说话。落日已至,余晖为宋岩堵上了一层柔和的暖金。
珍贵又暖心。
宋岩拿起筷子,嘀咕着是不是冷了,夹起一颗云吞,正要去尝,却被陈非池捏住手腕。
宋岩一愣,“怎么了?”
陈非池开口:“我爸……”
宋岩满脸紧张。
陈非池瞧在眼里,叹口气,“他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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