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
孟太太抬起头,视线越过高墙看向蓝天:“她看起来柔顺乖巧,实际上心里藏着一只鸽子,就等着机会飞出去。”
老妈妈笑了:“太太怎么看得出来?”
孟太太扯唇一笑:“那就是十八岁的我,只是我没能飞出去,困在这围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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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栀迈着轻松的步伐往家走,她在街上转了转,快要天黑才回家。今天大概是十五,月亮极圆。只身往家走,未免有些害怕,她加快步伐,月亮太皎洁,让人心生惭愧,仿佛做了什么亏心事。
南栀气喘着往家跑,中途歇了下,无意间抬头,明月在松。
突然就不再害怕。
她哼着歌慢慢走回去:“天涯呀海角……觅呀觅知音……”
第32章 颂安 他自带意境
院子里亮着灯, 南音坐在院子里钉东西,南栀推开门,走过去坐在他身边。南音转头看她, 笑着问:“去哪了?一头的汗。”
南栀帮他扶着木头,回答道:“去街上逛了一下。”
白瓷听到声响推门出来,招呼道:“来, 快来吃饭, 今晚吃的是羊肉!”
物资供应不足, 他们许久才会吃上一次肉, 平常多吃豆腐红薯之类。食材虽简朴,味道却丝毫不逊, 这是南栀一家的能耐。
今晚南栀要收拾行李, 明天就要搬去做工的地方, 她隐约有一些期待。
月上枝头,她还在清理着衣物,白瓷曾做给她的学生装还好好躺在衣箱里,一直被保护的很好。随后她整理起书籍, 忽然翻出笔记本,那些沉寂已久的记忆瞬间苏醒。
她翻开第一页, 莞尔一笑。她误闯入松月泊的课堂,坐在最后一排听了许久的“天书”, 最后引得众人哄堂大笑。
她记得。
松月泊三个字被她牢牢埋在了心底, 她从不会多想, 一多想, 巨大的遗憾就会将她吞没,而她需要打起精神面对生活,再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化解落寞。
这一刻她发现自己其实从未忘记, 那段柔软的记忆盘踞心底,魂牵梦萦。她其实很想知道他过的好不好,还记不记得安南的栀子花?
这些话,只能说给窗外的花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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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秋季,但是人们都已换上了大衣,松月泊穿一身米白大衣,匆匆系上蓝色围巾。今日有一场重要的研讨会,他不能迟到。
他已经重新进入校园深造,依旧钻研植物学,每隔一段时间跑一次邮局,手里拿着那封被退回很多次的信。
他与同学的课题遇上瓶颈,已经焦头烂额许多天,但在昨晚,他发现一个新的突破点,或许可以解决目前的难题。
校园里人来人往,路边的草坪上有很多人在晒太阳,他放慢了脚步,享受一下这难得的光景。有熟悉的同学跟他打招呼,他笑着回应。
研讨会,做实验,写论文,他的一天就这样过去。到了傍晚,他一般会回到家中,与家人坐在一起吃晚饭。
夜深了,家里的灯光依次熄灭,松月泊捞了一本书躺在床上看,困意袭来时伸手拧灭落地灯。
今夜不知为何,他难以入眠,索性爬起来坐在书桌前,看着窗外发呆。
他已经困在英国这样久,原来的许多计划都已经被打乱,想来叫人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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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另一边的中国,朝初升,南栀收拾好东西离开。
她一个人穿过巷子,走上街头,买了刚出锅的小笼包,再拐进一个巷子,走上十分钟,就到了一个宅子,这是她日后要工作的地方。
前些日子已经有人告诉过她,这个宅子里有一个老妈子张姨,一个看门的大爷,外加一个女主人。因女主人有了身孕,孟太太特意又请了一个人。
南栀将这些信息理了理,很快知道了这几个人的关系,她不清楚这些关系的来历,也不打算看戏,只想过好自己的生活,故而她的心情是平和的,不带蔑视与偏见,无有悲悯与同情。
她就这样带着温和的微笑叩门,一位老伯拉开门闩,和蔼道:“南栀吧!快来,吃过早饭了没?”
“谢谢您,吃过了。”
老人穿着粗布白汗衫,一尘不染,下面是宽松的黑裤,脚下……他光着脚。
南栀笑,那是很俏皮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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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住在院子里的南边,正对着阳光,里面的被褥都是崭新,床边有一套桌椅,屋内还有一个大衣箱。
百年的建筑有一股特别的木头气息,脚下的青砖地平平整整,南栀很开心,她看了看,决定以后有时间亲手做一个窗帘。
她将带来的行李都整理好,出来时听到那位老先生说,张姨一大早陪着夫人回娘家了,大概晚上回。
她了然,自己动手做了一顿饭,随后将宅子整理了一番。又从花园里折了一些花放入陶瓶里,将陶瓶放在月窗前,或是转角处。
这个宅子并不大,但它有一个花园,可惜无人打理,假山上满是不知名的杂草,地上散落着枯朽的树枝和一些花卉野草。
生机与腐朽并存,恍若今日之中国。
南栀将头发盘起,换了一件薄外衣,蹲在荒草丛中劳作——拔草、修剪枝桠、清理杂物。
老伯也来帮忙,两个人忙活了一下午,终于将杂物都整理干净。南栀擦了擦汗水道:“要是有多的花盆与花苗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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