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千橙很失望,也很后悔。她后悔自己穿一身行动不便的裙子,后悔自己没带作业出来学习,后悔自己早就看透了江宋的本性,却还死心不改的等他。
像个木桩,像个漂亮的木桩。
她上了公交车,情绪一直不高。坐到座位上,裙子立马折起来,只能盖到大腿根儿。
郑千橙拿出手机,给江宋发消息,问他今天在做什么?为什么没来和他约会?
她知道江宋一定能看见,也一定不会回复。
公交车到站停车,开动的时候,郑千橙身边坐下一位长相奇丑无比的年轻男人。
虽然年轻,但并不能给人带来阳光的感觉,反而有些阴郁和猥/琐。
郑千橙察觉到男人有意无意扫来的眼光,顿时双眉紧蹙。
她从座位上站起来,捂着裙子走出过道,在晃晃悠悠的车厢里停到后门口,准备下车。
这个站台对她来讲有些陌生,但因为心里不算太好的感受,她决定坐下一班。
然后,那个男人忽然走到她身后,扯着她的包说自己勾到了,推推搡搡着把她从车厢扯到站台。
公交车上有人看到,怒斥那个男人,问他做什么?两人认不认识?
郑千橙非常委屈地说:“我不认识他,他从在车上就蹭我。”
男人竟然骂她不要脸,一手扯着她的包不让走,另一只手竟然要去掀她裙子。
郑千橙眼疾手快地躲开了,她瞪着男人面目狰狞猥琐的脸,破口大骂道:“你是流氓吧?你有病吧!”
落日余晖下,郑千橙的皮肤被晚霞照得发了光,纤细身条儿处处透露着年轻美丽的气息。
男人看直了眼,猥琐道:“你个小/婊/子。”
下一秒,有人从车厢里冲下来,一脚踹向男人的大腿,措不及防的,男人被踹出去两米远。
郑千橙大叫了一声,心脏砰砰跳动,突然听到一句熟悉的声音——
声音不大,带着慌张。
“你没事吧?”
郑千橙瞬间愣住了,扭头看他。
江宋站在她面前,戴着口罩和鸭舌帽,一身黑衣黑裤,让人根本看不到他的脸。
郑千橙一下子就扑进他怀里,叫他的名字。
公交车司机见状,关闭后门,把车开走了。
猥琐男看见比自己高一头的江宋,拍拍裤子骂了两句,灰溜溜逃走。
江宋一手揽着她后背,另一只手拎着她的包,并没有去追。
“江宋。”她抬起头看他,眼角挂着泪,发丝凌乱着,我见犹怜,“你怎么来了?”
江宋的眸里涌现出巨大的情绪,但是依旧沉默。
这种沉默持续到郑千橙心跳恢复平静,情绪也渐渐安稳,她推开江宋,忽然有点儿心酸,便低声问道:“我今天是不是很好看?”
江宋看着她。
“给你看的。”她若无其事道,“招来流氓了,以后再也不穿了。”
郑千橙觉得当下的江宋一定是有什么话想说的,而他的出现也一定不是偶然。
但那会儿她的情绪非常差,根本不能像从前那样阳光明媚,她安静了会儿,看见要坐的公交车来了,便走了进去。
江宋一言不发地跟着她,直到到站。
那天过后,郑千橙一个月没联系他。
郑千橙洗完澡,擦干头发,穿着干净睡衣走到客厅,打开电视。
电视里嘈杂的声音盖过房间里原有的沉寂。
她拿起手机,打开与江宋的对话框,只有两条消息。
一条是两个小时前江宋发来有关车的消息。
江宋:【车修好了。】
然后呢,没有然后了。郑千橙叹了口气,从心底吐槽这个男人,到底会不会说话,为什么永远没头没尾?
还有一条,是两天前刚加上江宋微信时的系统留言。
【您已经是对方好友啦,快来聊天吧。】
郑千橙关掉手机,继续看电视,等头发干的差不多了,便走进卧室睡觉,一觉到天明。
第二天一早,郑千橙带着梁甜和一位摄像,跟着单位的车来到人民医院。
医院比她想象中还要人多,郑千橙这几年出来做采访的活动变少了,前几年天天跟着大部队往案发现场跑,经常来医院。背后躺着坐着的都是病人,耳边听见的也都是痛苦□□。她负责报道,采访者病人居多。
这次做专访,有一点点异样的感觉。
梁甜从车上跳下来,轻松道:“终于到了,我们是先去采访还是先采景?”
郑千橙道:“先采景,单位跟医院这边沟通好了,医生轮流采访,单个时间保持在二十分钟以内。”
梁甜点点头,问郑千橙:“橙子姐,我能跟摄像大哥去学习一下如何采景吗?拍摄方法和镜头什么的都想了解一下。”
郑千橙点点头:“去吧。”
她对摄像道:“一会群里联系。”
与两人分开后,郑千橙大抵能猜出梁甜是去找姐姐了,而不是一直跟在摄像身后。她也不会训斥小姑娘,只是想起曾经自己在实习期里如同机器人一样的工作节奏,顿感好笑。
等她思绪清明之后,她忽然发现自己站在医院十五层,头顶指示牌上清清楚楚标明——神经内科
她顺着标志走向里面,门口排队的人堆满整条走廊。她看了眼时间,还不到八点,她朝里走着,旁边的门忽然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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