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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看知府大人的模样,似乎并不想把语方知放出来。
    只不过是入了夜,亲自去探监而已。
    狱卒都不敢靠近,更不敢偷听,只知道严大人带了个提着东西的小厮进去了。
    牢狱中,阴风送来两串脚步声。
    语方知靠在墙上,听见动静笑了一下,随即阖目装睡。
    来人开了牢门走进来,居高临下地立在床边,还没出声,身上清冷的气息先拂来,驱散了狱中特有的霉味,只听他低声道:“装什么?”
    这地方语方知能睡着?来人了他还不警觉?怎么可能?
    语方知睁开眼睛,戴着锁链的手拉了拉严辞镜的袍角,道:“饿了。”
    严辞镜没动,倒是严辞镜身后的男子走上前来,“主子,我伺候您吃东西。”
    “去!”语方知赶走小五,“东西放下,你出去。”
    小五灰溜溜地走了,去外头守着。
    严辞镜看了一眼墙角没动过的白粥,没说话。
    语方知拉了拉严辞镜的袖口:“我怕有人下砒霜毒我。”手顺着衣角往上,勾住了严辞镜的手指,抱怨:“你再不来,我就要饿死了。”
    严辞镜叹了口气,拿出钥匙解开了语方知的手铐和脚铐,再将食盒递与他。
    语方知喊着饿,但借过食盒就随手扔在一边,空出手拽了严辞镜一把,把他拽进怀中搂着,显然养尊处优的大少爷想吃的另有他物。
    床板吱吱作响,随时要断裂,严辞镜推了推语方知,没推动,只听语方知说:
    “你明明就是相信我的,怎么连个笑脸都不给?”
    “带了吃食来,不就是担心我么?”
    严辞镜不认:“小清送来的,丢了浪费。”嘴硬,但心软,握了握语方知的手。
    “暖。”语方知将火炉子似的严辞镜搂在怀里,心里暖烘烘的,哄道:“心肝,你亲我一口,我什么都告诉你。”
    “都什么时候了?”严辞镜挣了两下,没挣开,无奈道:“你先吃点东西。”
    语方知道:“你都解了我的镣铐了,难道不是让我跟你出去吗?”
    严辞镜被说中了心思也不急,道:“还是先吃点东西吧,我怕你待会吃不下。”接着他从语方知怀里站起来。
    语方知心中存疑,但也十分相信严辞镜,吃了点东西垫垫肚子,随后跟小五换了衣裳,跟在严辞镜身后离开。
    出了牢狱,两人去了监狱旁的停尸房,里头,有两人等候许久。
    何潜和一个瘦老头。
    “情况怎么样?”严辞镜问。
    瘦老头说:“我已经开喉验看过尸体,确定不是砒霜所致,虽然发毒征象跟砒霜一样,但你们看这割开的喉头,血液黑中发紫,凝成碎渣,胃里腐蚀严重,胃液粘稠腥臭,应是断肠草。”
    语方知一闻到那股子恶臭的味道,刚吃下去的小菜差点要吐出来,终于明白严辞镜为什么叫他先吃东西,他艰难道:“仵作验错了?”
    “不,仵作故意的,”何潜道,“我来之前去看过了,仵作早跑了。”
    严辞镜最关注的,是下毒的时机:“砒霜下肚立刻见效,那断肠草呢?”
    瘦老头答:“断肠草见效慢,四天之内,必定暴毙而亡。”
    下毒的时间早于昨晚,真相大白,语方知最生气,扳着蝇婆的下颌看喉咙处的裂口,冷笑:“别被我揪出凶手。”
    要揪出凶手哪有那么简单?
    投毒时间更早,狱中进出的人更多,值得怀疑的人也更多了,何况凶手为何要买通仵作说是砒霜?不就是因为在昨晚的时间内,进出的人中,语方知作为外人最有嫌疑吗?
    同时凶手显然也想到了,语家不会放弃语方知,最后这件事会因为语方知的身份而不了了之。
    何潜虽然想蝇婆死,但也得死在他手中,不明不白地送命,他怎么可能真的甘心?离开府衙后又秘密去信给严辞镜,说要带仵作详查。
    一查,就查出事了。
    “严大人,江陵知府江陵府衙就是一滩浑水,严大人很吃力吧?”
    严辞镜看了一眼旁边的瘦老头,冷道:“府里的事我自会处理。”
    “他是我的心腹,严大人不必担心他会走漏消息。”何潜来并不是为了要取笑严辞镜,蝇婆的案子牵涉得越来越广,单靠严辞镜一个人,恐怕会有些吃力。
    “严大人有需要,尽管来找我。”
    语方知也说:“我为了严大人,再多做几天牢也是没有问题的。”
    严辞镜颔首:“既如此……我有一计。
    作者有话说:
    严辞镜对语方知态度缓和的原因跟段乘空告诉他的事有关,段乘空到底说了什么,下一章再让他俩在床上交流吧!
    第101章 犹豫
    “此事交由何将军来办,比你亲自出马要好很多,还有什么可担心的?”语方知跟在严辞镜身后离开。
    夜深,严辞镜耳边是呼呼的冷风声,他冻得吸了吸鼻子,随后发觉语方知往前挪了挪,替他挡了风。
    “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此时长廊上没人,语方知伸手揽住了严辞镜,道:“你刚到江陵就碰上了涝灾疫病,之后镇压山匪又办得极好,桩桩件件都是实绩,府衙里的人没有不服你的。”
    严辞镜自嘲地笑笑:“明面上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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