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格这才离开,坐上先前那辆车。
他想给李柔打个电话,稳住李柔,不要让她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手伸进口袋里却发现手机不见了,他在车上四处找了找,最后在座椅夹缝中找到,以为是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并没怎么在意。
顾碎碎被关到一个空荡荡的屋子里,吃饭的时候有人给她送饭,送完后很快出去了,仍旧把门锁上。
她不敢吃这里的东西,也不觉得饿,怔怔抬头看着窗外。
天色一点点暗下去,院子里亮起一盏盏灯,有拿着枪的人在外面不停走动。
她不敢待在没有光的地方,摸索着过去把屋子里的灯打开。
房门响了响,她警惕地看着那边,把弹/簧刀拿在手里。
进来的是今天开车送她过来的那个司机。男人挪动着肥胖的身躯一脸淫/笑地朝她走过来,看了看桌上没被人动过的饭菜,笑着说:“小妹妹,怎么不吃饭啊,不吃饭怎么有力气跟叔叔我玩啊!”
他说着朝她扑过去,顾碎碎往旁边躲,大声朝门外喊:“救命!有没有人啊,救命!”
那胖子一把将她捉了过来,死死捂住她的嘴:“我警告你,你最好老实点儿,敢把人招来老子要你的命!”
顾碎碎剧烈挣扎,想拿开他的手把外面的人喊过来。
男人死捂着她的嘴说:“小妹妹,我告诉你吧,老大就没想让你活着,早晚是要拿你当靶子引江慕过来的。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就这么死了多可惜,快让我亲亲!”
他一张让人作呕的脸眼见就要压下来,顾碎碎举起手里的弹/簧刀要往他脖子里捅,被他一下就打掉了。
“小妹妹玩刀干什么,当心把自己伤着。”他一只手捂住她嘴,另一只手要去解她身上的衣裳。
顾碎碎死命去挡他那只手,无论如何也不肯让他碰一下。胖子着了恼,发狠地捏住她脖子:“老子看你是不想活了!”
呼吸急遽变薄,喘不过一口气。
顾碎碎觉得自己就要死了。
万念俱灰之时,紧闭的窗突然被人打开,从外面窜进一个人来,趁那胖子反应过来之时一把勒住他脖子把他往旁边一掀,在他一声都没喊出来时拿手里的刀割断了他的喉管。
鲜血喷涌而出,胖子痛苦地痉挛了两下,很快垂头不动了。
江慕把他丢去一边,跑过去把顾碎碎搂进了怀里。
顾碎碎恍如重新活了过来,埋进他怀里劫后余生般哭了起来。江慕把她抱得越来越紧,在她发顶亲了亲,柔声安慰她:“没事了,没事了碎碎,没事了。”
顾碎碎想看看他身上有没有伤,江慕把她头抬起来:“我没事,你跟我走,我带你出去。”
他抱着她从窗户里跳了出去。院子里巡逻的人已经不见了,全被割断了脖子丢去了一边。顾碎碎看到那些尸体,吓得更紧地握住了江慕的手。
江慕带她到了一堵墙边,踩着下面一块石头几个腾挪间攀上了墙头,拉住她的手把她拽了上去。下面司彬和王乘两个人早就已经等着,看见他们回来赶紧把顾碎碎接了下去。
别墅里有人发现了不对劲,拿着枪跑了出来,看到院子里的巡逻人员已经一个都不剩后当即朝天鸣枪示警,让屋里的人全都出来。
已经有人发现了江慕,冲着他这边开枪。江慕从墙上跳下去,把顾碎碎抱进一辆车里。
他扶住她脸,在她额上亲了亲:“乖,你先回去,哥哥很快就去找你。”
越来越多的枪声响了起来,从阴影里跑出十几个部队武装人员,与张贵那些人展开混战。
枪声哀嚎声霎时间响成一片。
顾碎碎紧紧拉住江慕的手,哭得不能自已。江慕狠心把她手拿开,关上了车门。
王乘发动车子,带着顾碎碎朝远处驶去。
顾碎碎扒在车窗上,看到江慕站在一片枪声里,离她越来越远。
她拍着窗喊他:“哥!”
可他已经听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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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碎碎被平安送到警局,王乘担心她受到了惊吓,一直在身边陪着她,劝她:“你放心吧,江慕命大得很,多少次枪林弹雨里爬出来的,不会有事的。”
唐娜倒了茶送到她手里,也在一边劝:“碎碎,吃点儿东西然后去睡觉好不好,你是不是很久没休息了?”
顾碎碎什么也不说,哪里也不肯去,一直在警局里坐着不肯动弹,简直木雕泥塑一样。
唐娜和王乘没有办法,只能在旁边一直守着她。
到了后半夜,蔡格被两名警察带了过来,扔进了审问室。临进门前,他目光复杂地看了她一会儿,眼尾红了一片。
顾碎碎只是怔怔地坐在椅子里,时间每过去一秒,心里就煎熬一分。
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她不该给江慕打电话,让他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张贵要做什么要害谁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呢,就算张贵想要毁灭整个世界又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她什么都不在乎,只在乎江慕能不能好好活着。
几个小时过去,蔡格戴了手铐从审问室里出来,经过她身边时停下了,看了她一会儿。
“你等不到他的,”他痛苦又痛快地扯起嘴角笑:“那里埋了炸弹,万不得已的时候,舅舅会跟他同归于尽的。”
顾碎碎两只手紧紧捏了起来,指甲把手心抓得鲜血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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