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莲顺利地实行着自己的计划,打算看一看蒋大小姐知道自己和其未婚夫勾搭上的精彩表情——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蒋莲就是喜欢看那些魅力不如自己的女人急跳脚罢了,尤其是那些不如自己却偏偏地位比自己高的女人。那样痛失所爱、怒火中烧的模样,能让蒋莲愉快极了。
可偏偏,就在计划实行到关键的一环的时候,蒋国公出事了,让蒋莲直接被押进了浣衣局做奴婢。
在短暂地消沉几天之后,蒋莲重新振作了精神,用可怜动人的外表博得了水儿的热情帮助。不论旁的宫人或者其他蒋家女眷如何刁难,蒋莲始终做默默哭泣的样子,顺便宣传自己的无辜和身为外室女的“坎坷经历”,也收获了不少宫人的同情。在看到蒋荷利用照顾蒋老夫人的借口躲过不少活计之后,蒋莲也迅速行动了起来——于是乎,蒋国公外室在翌日病倒,需要旁人的照顾。
回想起自己算是倒霉的经历,蒋莲不由在心中啐了一口:这莫名其妙的穿越,不会是蒋乔阴魂不散搞得鬼吧?
蒋莲清丽柔美的面容扭曲了一瞬:都是死人了,还叫她这样烦心!
有几位年长的浣衣宫女迎面走了过来,面上和手上无一不生着冻疮——这些都是长年泡在冷水里面浣洗衣物,冬日面朝寒风做活的下场。
蒋莲心中轻快的恶意被一阵不甘心所取代:她这样的美貌,这样让男人心神荡漾的魅力,就活该在坟墓一样的浣衣局所葬送么?
这样不甘心着,蒋莲就想起水儿曾经和自己说过的一段话:“托了小成子的福,我从前亲眼见过一次明昭容呢,当真是生得明艳美貌,性子又是极好的,难怪能叫皇上每月都想起来一两次呢。自从选秀以来,后宫好多新人主子都是君恩已断,唯有这位明昭容恩宠如流水,虽不显眼,但是长久流淌呢。”
“对了莲儿妹妹,那位明昭容说起来和你是堂姐妹呢,难怪眼睛有那么三分相似,容貌也是不相上下的。”水儿最后笑着说了这一句。
蒋莲当时面上陪笑,心中却是不屑:那位素未谋面的堂姐,在宫里主子们心中可是傻子一样的存在。论美貌论计谋,必然是比不上自己的。
这样的明昭容都能坐上九嫔之位,我凭什么不可以呢?蒋莲感到心中一阵热流涌动:就算权势高如皇帝,那也是个男人呀。
至于水儿和小成子的事情——宫女宦官私自结为对食可是死罪,一旦说出来可不了得。
蒋莲轻轻哼起了小曲,音调愉悦地向自己的房间走去:好好利用一下这件事情,指不定又是一个好的垫脚石呢。
“母亲,我回来照顾你啦。”蒋莲夹着一点嗓子,对怀中被迫放了冰块、瑟瑟发抖的外室母亲,露出了乖巧可怜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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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浅色的阳光铺在满桌精致的早点上。
其中一碟小笼包热热闹闹地记在了一起,在阳光的亲吻下隐约露出浅粉色汤汁,在阳光下升腾起薄薄的雾气,带着香气在空气中嬉闹,让人不由得食指大动。
也让因为蒋父的病重而忧心忡忡的蒋乔,在几个月里面第一次有了食欲。
“大小姐快用吧,不然一会儿就凉了。”面容模糊却仍能看出几分心虚的家佣为蒋乔拉开了椅子,随后就带上了餐厅的门,走了出去。
蒋乔浑不在意,蘸上了最喜食的醋,一口气连吃了四个小笼包,正在感叹着厨师的好手艺,却是忽然感到腹中一阵绞痛。蒋乔感到疼痛难忍,弓着身子起来,不料随着身下的椅子,一起重重地跌在了地板上面。她如同一只虾一样蜷曲在地板上,只觉得腹中格外疼痛,好似一把尖刀在其中胡乱搅合。
蒋乔想要呼救,但喉头一阵发紧,连半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随着心头微微一动,蒋乔将捂在腹部的一只手艰难举起,只见原先雪白的手臂已经泛出淡淡的紫色,上头连着一大片一大片的红疹,红紫交映,让人看着便觉得十分可怖。
蒋乔喘息着、挣扎着,却只能从喉咙中发出一声声沙哑的、如同野兽濒死一般的低吼。
“吱呀——”在一片绝望之中,餐厅的门被缓缓打开。
一双浅白色的细带高跟鞋停在了蒋乔的眼前,原先刚好覆盖住膝盖的纱裙花边轻轻晃着,缓缓触及到了地面。
有人在她面前蹲了下来。蒋乔吃力地抬起了自己的头,视线却只能触及到一双粉唇。那双粉唇紧紧地闭着,嘴角自然地向下微微弯曲,为蒋莲这张娇若白莲的面上平白笼了一层哀愁,添了几分让人怜惜之情。
蒋莲,将家二小姐,蒋乔的继妹,正小她两岁。
蒋乔不喜欢她那个继母,却是和蒋莲感情格外的好。从小时候见到自己这个爱哭的继妹之后,蒋乔就颇为疼爱维护这个继妹。
蒋乔微微启唇,想从早已经嘶哑模糊的声音中发出求救的字眼,却是被蒋莲用手轻轻按住了唇瓣:“姐姐,你如今的声音这么难听,还是不要开口说话了吧?”
“姐姐不如,来听我讲话吧?”
随后,蒋乔看到蒋莲原本下完的唇角向上扬起,露出了洁白的贝齿和猩红的朱舌,如同毒蛇从藏身的白花后面探出头来,准备予以奄奄一息的敌人致命一击。
蒋莲甜美的声音在逐渐灿烂的阳光之中响起,稍微捏着点嗓子,带着几分愉悦:“姐姐,我以前总是劝你,吃东西不要老是喜欢蘸醋吃,姐姐你却总是不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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