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渊想着,脸上一会儿高兴,一会儿痛心,一会儿又惊讶……惹得那郭老头忍不住看了过来。
“陛下,虽然你八岁的时候不通人事,但也不必这般五味杂陈!”
郭尚书说着,鄙夷的看向了张景,“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的侄儿池时,在八岁的时候,见到这类长相的人,就像是狗看到了屎一样,当街猛扑上去,一板砖敲晕,然后……”
“咳咳!”周渊咳嗽了几声,打断了郭尚书惊天动地的发言。
郭尚书亦知失言,清了清嗓子,看向了池时,“的确是很荒唐,但也不是不可能。”
池时听着,点了点头,“的确是有可能,我见色心喜,欲行不轨,直接将春兰一板砖敲晕,激情冷却下来之后,又想着这里是皇宫,若是她半道儿醒来,叫嚷出声,怕不是不得善了。”
“然后索性将她杀害,我是个仵作,宫中死了人,若非王仵作恰恰好进了宫,那陛下定是会要我来验尸。我再怎么验,也不可能把自己验成凶手。”
“到时候提前处理好尸体,验尸的时候,便说她有心疾,晕倒之后不小心磕破了脑袋,所以才流了一脸血。死因便是心疾突发。”
池时说着,啧啧的环顾了一下四周,看了看张景,又看了看那王仵作王珂,最后把视线落在了那梅太嫔的身上,一脸的痛心疾首。
“你看你们,简直就是废物点心,设局都不设完整了些。怎么可以找八岁时候的事情呢?你应该找我十四岁的时候嘛,那时候我查了一桩案子,那案子里的死者,同春兰一样,耳垂上还有颗痣呢!那样可信度就高了许多。”
“唉,我也是忘记了,姑父你嫌弃我父亲是个报废了的仵作,我母亲是商户出身,我同哥哥那会儿也没有显出什么学问,一房没有什么出息的人,自是鲜少往来,记不得我做了什么事。”
“只是恰好我八岁那年,你去祐海过了个春节,瞧见了那一幕。”
池时说着,鄙夷的看向了张景,“难为你要在某些人面前假装很了解我了。怎么办呢,真是伤脑筋,我头一次瞧见有人设局害人,有人破案查案,还要所谓的疑凶,来给他们添补窟窿,找理由的。“
第四四二章 板砖狂魔
这个局甚是好破,只要她宣布自己的女儿身,那么春兰胸前被扯开的衣襟,反而成为了她不是凶手的最有利的证明。
但是,她偏不。
她身上一无官职,二也没有靠着男子特有的二两肉骗饭吃,是个女儿又如何?她查的每一个案子,都是靠着自身的本事与细致,查明的。
这一切,都同她是男是女,没有任何的关系,只因为,她是一个真正的仵作而已。
这些拿人命来设局的人渣,并不配她让公布自己的秘密。
“春兰生得平平无奇,并无什么突出的特点,是以当年才会被分到梅贵人宫中去,毕竟什么都没有的妃嫔,同什么都没有宫女,乃是绝配。”
“像这般长相的人,每日我从池家走到楚王府,一路上至少要遇到十三个,嗯,若这个世界是按照我姑父龌龊下流的路子在走,那今日在场的人,不应该叫我池仵作才是。”
“应该叫我板砖采花杀人狂魔?毕竟我一路走,啪啪啪的拍到了十三个人,像疯狗一样控制不住,如同我头一回见到春兰一样。”
池时说着,对着周羡挑了挑眉,周羡听着,心疼的笑了起来。
“嗯,阿时一日拍死十三个,数年过去,大梁都没有人了。”
池时对着他点了点头,走到了那春兰的尸体面前,她并没有上手,却是指着地上的血迹说道,“都说京城里的四大仵作厉害得很,可若是都如同王仵作一般,啧啧……”
“那我只能说,京城里的人吹起牛来,那不是把牛皮给吹破了,那是凭空吹出一头牛来!”
“先说死者的手指甲里有与我衣衫同样颜色的丝线。且不说这里堆着成千上万的布,光是红色儿就有深深浅浅数十种,春兰完全有可能在挑选布料的时候,从别的红布上挂了丝儿。”
“就算是从凶手身上刮下来的。大家请看……”
池时说着,指了指春兰的手臂,还有胸口,“她的手上,并没有任何的防御伤痕。一个女子被人侵犯,不可能毫无反抗,就算推不开打不动,那也可以用指甲挠。”
“在这种程度下,会造成防御伤,这些痕迹,都会一一的在尸体上表现出来。可是她身上没有,说明是被人一板砖直接拍晕,然后才撕扯衣物之类的……”
“这一整个过程当中,她毫无抵抗,又怎么会挠到衣服?”
池时说着,鄙视地对着王珂摇了摇头,“希望你不是这个案子的指导者,不然的话,我觉得你应该找一个地缝钻进去,自己个找一个豆腐把自己撞死。”
“我再往后退一步,如你们所想……”池时说着,往后退了一步。
“你们贫瘠的脑瓜子,也就能够想出这样的案子了:我走进来,一眼瞧见春兰,心中感慨,靠,这是哪里的女子美若天仙,我池时必须拥有!”
“然后我绕到了春兰的身后,跑到了墙角,毕竟只有那里可以捡板砖,春兰专心挑选布匹,没有发现我。我激动的冲上去,对着她的脑门就是一砖。”
“春兰没有反应过来,当下被击晕,她倒下去的时候,压倒了一个架子,布料掉得七零八落的。裕华殿外头那个扫地的老太监,恰好是个一个聋子,一点响动都没有听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