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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他们那天早上不欢而散之后,第一次这样亲密的接触。
    他们在尘封多年的老旧小宿舍里,在装满了贺白童年的宿舍里相拥,贺白怀里抱着他儿时视若珍宝的母亲的照片,而曲铭心抱着他的贺白。
    但这份温情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贺白不是一个会沉浸在情绪中的人,他对着张失而复得的老照片没有太大的感慨,因此片刻后他便松开了环着曲铭心的手,声音中带着笑:曲处长,你再用力点我脖子就要扭了。
    曲铭心于是松开手,他看到贺白正常的神色,看到他捏在手里的照片的背面,突然想起刚才自己看到的那个被擦掉的圆形。
    来来来让我仔细看看丈母娘长什么样。曲铭心笑嘻嘻的伸手把照片拿走。
    贺白就是在他刚才看到背面的时候才把照片抽走的,曲铭心不能明目张胆的直接翻到背面,只能装作认真的端详着照片上的女人,一边不露痕迹的用手指在背面摸索着划痕。
    他的手指顺着那个不规则的圆形划过,又摸到中间几条线和痕迹格外深的几个点,一个可怕的想法在曲铭心的脑海中逐渐成型,他不想被贺白看出异常,于是用心看了看照片上的女人。
    刚才只是惊鸿一瞥,曲铭心便觉得照片上的女人和那个贺清平容貌有些相似,现在仔细看来,虽然照片上的人五官细节有些模糊,虽然气质完全不同,但在曲铭心看来,这个美丽端庄的女人与贺清平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如果这个女人和贺清平站在一起,曲铭心一定会觉得他们是双胞胎。
    你知道她叫什么吗?
    曲铭心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把照片还给贺白,装作不经意的随口问贺白。
    知道。贺白抬眼看了曲铭心一眼,接过照片来,刻意停顿了一下才说道:她叫宁姿如。
    我听说她是美籍华人,因为对中国文化有兴趣所以来到了中国,在辽安大学研究中国古代文学,大概她也是在那里遇见的我父亲。
    曲铭心眉头下意识的跳了一下,他第一次听到贺白主动提起他的父亲,之前他曾经用贺清平这个名字试探过贺白,但贺白给出的反应却让他有些摸不清底细。
    你的父亲?曲铭心问。
    其实我也是那天我妈妈过来才知道的。贺白对着曲铭心笑了笑,把照片放进口袋里,侧过身问:我们先出去吧,这里太脏了。
    他们离开这座破旧的孤儿院,重新回到大街上,又走了一段路找到了一家水饺店,进去点了餐贺白才继续把刚才的话说完。
    我妈妈有个哥哥,叫贺清平。曲处长之前曾经问过我,但那时我只是听说过这个人,不知道他到底是谁。那次我妈妈来唐平,送她走的时候她突然告诉我,我的父亲是她的哥哥,也就是贺清平。
    他牺牲在辽安市,但是妈妈不肯告诉我原因,他没有烈士称号,连尸体都没有,所以妈妈在老家给他立了一座衣冠冢,她让我有时间回去看看,扫扫墓。
    话说到这里,水饺上来了,曲铭心看着面前两大盘子白胖冒着热气的饺子,在蒸腾的热气中突然想到一个他一直以来都很好奇却一直没问过的问题。
    你是13岁进的辽安市孤儿院吧,那在这之前,你都在哪里?
    贺白正夹着饺子蘸醋,闻言他的手一抖,滑溜溜的饺子从筷子上掉落,砸在醋碟里,溅出来几滴醋。
    其实我不记得了。贺白放下筷子,平静的回视曲铭心。
    我能够准确记住事情的时候,已经被送到孤儿院两个月了。我不记得在这之前我在哪儿做过什么,也不记得是谁把我送过来的。能想起来的只有饥饿疲惫和恐惧,其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语气轻松,表情也没什么太大的变化,说完他也不管曲铭心如何想,继续夹起那个在醋里泡了一会的饺子,送到嘴里。
    曲铭心看了他片刻,没有再追问下去。
    他们这一趟本来也没什么别的事情,在辽安市留了半天就完成了来时的目的。反正两个人都不是很累,干脆吃完饭便上路,赶着夜色回到了唐平。
    晚上睡觉时他们仍然分房睡,但这次不再是曲铭心看着贺白回到房间关上门了,他喊着开了两天车要累死了,洗完澡便直接上床睡觉。贺白洗完澡出来发现曲铭心呼噜都打起来了,于是给曲铭心关上房门,自己回房间关门睡觉。
    寂静的夜里,房门轻轻合上的声音并不明显,但在贺白的房门关上的那一刻曲铭心还是睁开了眼睛,他目光清明,完全没有刚才睡得呼噜震天的样子,他轻轻的下了床,然后弯腰从床底摸出来了一个手机。
    今天在高速服务区的时候,曲铭心借口上厕所从贺白那里顺走了那张照片拍了照。他把那张发黄模糊的女人的照片发给那个备注S的人,然后补充道:这个人可能叫宁姿如,我要知道她的生平。
    对面那边是白天,很快回了个ok过来。
    他上次拜托对方调查的事情一直没有进展,对方告诉他线索太少他只能碰碰运气慢慢找,因此曲铭心只能一直等待着。
    他对查出这个女人的身份没抱希望,发完消息本来准备睡觉了,没想到几分钟后,他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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