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那微乎其微的低概率事件居然真的被她碰上了!
薛楚慕一愣,稍稍放松的心情又一次开始变得烦躁。
是啊,这么晚了,没有课又没有课题的他为什么这么晚回家?
情商略低的男人低头,并没有回答齐暖夏的问题,反问道:“你呢?今天没来上课?”
其实,他更想问的是,是在约会吗?
还是……
到底还是压抑不住刹那间看到这个姑娘对着另一个男人笑靥如花的场景。
“没有没有。”她赶忙解释,“不是约会,是陪我妹妹在挑婚纱,她快结婚了。”
明明,他就该知道,她的心里想着念着的一直就是他,明明,她一次次在他面前强调着自己喜欢的人是他,可是,他却好像还是什么都不明白,将她的满腔的喜欢当作是一时的热血和冲动。
真是既无奈又惆怅。
“我送你回家吧。”
话题又进入到了终结模式和尴尬模式,没有继续的话题,薛楚慕选择送她回家。而她,本该高兴的,却又忽然发觉,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上车,看着薛楚慕点火发动,看着车子缓缓起步,看着窗外离她越来越远的大学。
他沉默着,她也是。
有些烦闷,齐暖夏打开车窗,任冷冷的风吹着她的脸,任自己打着寒颤,来让自己快些清醒。她一遍遍在心底强调,不要难过,不要生气,薛楚慕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无趣得也许会显得乏味,正经得令人紧张,但,她就是喜欢他。
因为喜欢,所以心甘情愿,尽数包容。
她转头,看着专注开车的薛楚慕。
她看到他紧紧抿着的嘴唇,看到他没有太过表情的脸,看到他的目光始终注视着前方的车况,偶尔车后有车要超车,他也只是淡淡的扫过左边的反光镜,然后减速让行。
他很认真。
这是齐暖夏很轻易就可以发现的,每当他在做一件事情的时候,总是会投入百分之一百的精力,绝对不会一心二用。就像是对待他的课堂一样,所以那一次,他才会这样冷酷,这样毫不留情的对试图悄悄离开课堂的她说:“如果被我发现,平时分零分。”
而此刻,他专注的开着车,一车的静默,她知道,他不是故意的。
可也是这份知道,让她无比的挫败,这代表着,她在他心底其实和别人并没有什么不同,甚至,在他心底,她是远远比不上他的课堂和课题的。
窗外的路灯很亮,她的心情却没有那么愉快。
她想起了高二的期末,那时候,她还在坚持不懈的一封又一封给薛楚慕写着信。当她听到老师说,期末的各门副副课会考会按照期末考前最后一次大考主三门语数英总分全年级排名来分教室坐座位的时候,她无比激动。
那一段时间里,她拼命的学习自己并不擅长的数学,一次次问着同桌各种难题难点,回家理解做题,就为了能够坐到第二个教室。
就因为她知道,薛楚慕的成绩不是年级里最好的,但绝不会考出后50名,几乎每次考试都在第二个教室徘徊。
为此,她只有更努力,才能从第5个教室考到第2个教室,进入年级前50名。
那时,恶作剧之吻正是风靡,年少时的她们总是对于爱情偶像剧有着莫名的执着。里面袁湘琴努力考进百名榜的场面让人难忘,她也曾在和赵悠讨论的时候,被赵悠吐槽,偶像剧就是偶像剧,怎么可能从最后的班级考进百名榜?
然而,当有一天,这样的事情降临到她的身上,她只希望自己也能和袁湘琴一样幸运,得偿所愿。
所以,她努力,她奋斗,只为了能够跟薛楚慕在一个教室参加期末的副课会考。
看,副课这么多门,她就有了更加光明正大的机会与他在同一间教室。
但是,真的被赵悠说中了,偶像剧之所以称之为偶像剧,是她能满足少女们所有的憧憬,而她,并不是薛楚慕的女主。最后成绩出来的时候,很遗憾,她的语数英总分并没有能够进入前50,虽然从第五个教室进入第三个教室考试,虽然比起以往成绩有了很大的进步,她还是失落的。
与薛楚慕隔着一堵墙的距离,她参加完了所有的副课会考,甚至,每次收卷铃声响起,她总是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完自己所有的文具,制造着一次次的偶然,从薛楚慕考试的考场经过。
赵悠吐槽她不把脑子用在正事上,偏偏无所不用其极就为了看到一个男人,不,那个时候,或许还只能称之为少年,而不是男人。
那时候,她从不在意这些,所有的满足都源于能够见到他,靠近他。
大抵她从不曾自带女主光环,所以就在那个期末,才会感受到从未有过的绝望,然后,从此再也没有踏进过赵悠的班级。
十年前,她的梦想也不过是离这个男人可以近一些,而十年后,她就坐在他车子的副驾驶,却发现,有时候,憧憬与现实确实存在着太多的差异。
原谅她又矫情了一次,可她就是无法控制自己内心不断上涌的矫情和纠结。
很快,她的家到了,全程的无言让她踌躇着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式道别。
在主动了这么多次,她其实,也想着能够得到他一丝丝的回应,或是他的一次主动。
“周四还来吗?”他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