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橘子长成了老橘子,肥肥的一坨,像个煤气罐罐,它就喜欢缩在猫窝里,即便店门大开着,它也很少出门,时间久了,林若也不再担心它会跑丢了。
直到某一天,橘子耳朵动啊动,迈着小步子出了门。
不一会回来了,冲着林若喵喵叫。
“怎么了这是?”
橘子走到门口,又回头冲他们喵喵叫。
陆离明白了它的意思:“跟过去看看。”
幸好现在是上课期间,没什么顾客,所以两个人亦步亦趋,跟着橘子到了校门口的垃圾桶。
绿色垃圾桶又脏又旧,连上面的环保标识都看不清了,但能听到撕心裂肺的小兽叫声。
林若不嫌脏,从垃圾桶里翻翻找找,旁边路过的一个拾荒老太太还看了他们一眼。
“找到了,找到了。”
林若小心翼翼的捧起一只小家伙,似乎是只狗,只有一两个月大,脏的连颜色都看不清了,气味更是难闻。
“怎么叫的这么惨,是不是饿了?”
林若把它抱回店里,拿橘子的猫粮泡软了喂它。
可小家伙不吃,还吐了黄水。
林若有些急了:“你看店,我带去宠物店看看。”
“店门关了一起去吧,还有两个小时才到学生放学,这会没什么客人,我们早去早回。”
两个人急匆匆的带去宠物店,医生做了一个较为全面的检查,最后沉重的告诉两个人,结果。
“它得了细小,某种程度上可以理解成狗的急性肠胃炎,不好治,而且它现在严重脱水,伴有呕吐拉稀,也不知道病发了几天,治好的概率不高,而且费钱,要不要治还是你们决定。”
“治。”
两个人都没有任何犹豫。
“好,我会尽力的,不过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可能最后钱花了,也没能治好。”
“医生,拜托你了。”
小家伙开始住院,医生给它打针的时候,它又开始便血,痛苦的哀嚎着,让两个人心里一阵一阵揪的疼。
之后的每一天,他们都会去看小狗,因为细小不能进食,只能靠打针补充营养,小狗一直病殃殃的趴在那里,爪子上还扎着留置针。
医生扎针的时候,因为它瘦弱到找不到血管,它还一直挣扎,所以足足进针三四次才扎好。
第三天,林若去看它的时候,它费力的摇了摇尾巴,把头靠在林若手上,舔了舔她。
“一定要好起来啊,小家伙。”
它泪痕很厚,但眼睛是亮晶晶的土黄色,一眨不眨的盯着林若。
旁边的医生打了个岔:“这狗估计是因病遗弃的,是只金毛,长得还行,可能是一些无良商家卖的星期狗。”
“真可怜。”
小家伙很快度过了第一个危险期,精神状态稍微好一点了,只是因为长期无法进食,所以瘦的只剩皮包骨。
“恭喜啊,它挺过来了,痊愈几率很大,目前也没有检查出其他并发症,再坚持一段时间,就可以带回家了。”
“谢谢医生。”
小狗狗的状态一天比
“那你觉得叫什么好?”
一天好,欢喜全写在摇得花枝乱颤的尾巴上。
“这两个药还要再喂一段时间,一天三次,可以带回家了,喂食少吃多餐,一个星期后才能洗澡。”
它的狗头卡在了笼子的栏杆上,伸不出来,也缩不进去,只能不停地蹬腿扑腾,叫的撕心裂肺。
然而热水一淋到憨憨身上,就听到了傻狗的一阵惨叫,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杀狗了。
一个星期后,他们终于可以给脏兮兮的憨憨洗澡了。
憨憨这名字取对了。
林若把小家伙安置在阳台,还拿了旧衣服垫着,温声细语的安抚着小家伙的情绪。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傻狗卡狗头。
“我要去店里了,你乖乖等我回家,好不好?”
林若一个头两个大,戳它脑袋瓜:“你是不是傻呀,昨天那个洞不够你钻出去的吗?为什么你要换个新洞卡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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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晚上十一点多,林若陆离才关店回来,结果刚进家门,就听到一声又一声急促的叫声,似是在痛苦的挣扎。
她歪头想了一会:“就叫憨憨吧,铁憨憨的那个憨憨。”
可是这样一来,新买的笼子也就形同虚设了,憨憨瘦瘦小小的一只,刚好能从洞里钻出来。
“傻狗。”
接下来几天,憨憨一切都好,就是特能干饭,虽然医生叮嘱了少食多餐,但它一饿就嚎,为了不被邻居投诉,林若只能给它加饭。
他俩又在宠物店买了尿垫牵引绳狗粮一类的东西,然后抱着小家伙回家了。
而且它身上本就弥漫着恶臭味,被热水一浇,那味道更是刺鼻难闻,让人差点把隔夜饭都吐出来了。
……狗头又卡住了。
它身上太脏了,到处都是排泄物,还带着一股恶臭味,偏偏又不能立刻给它洗澡,放在奶茶店,怕是会认顾客觉得卫生有问题,所以就先带它回了家。
“委屈你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啦,等洗过澡了,就可以和橘子一起住奶茶店了。”
陆离一边尝试着解救它的狗头,一边和林若说,“它不会是病傻了吧?要不然,就叫傻子好了。”
小狗狗发出一声呜咽,窝在笼子里格外乖巧。
陆离笑起来:“好。”
林若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多难听啊。”
“真是……太傻了。”
最后,他们不得以用虎口钳子掰断了一截栏杆,这才把憨憨解放出来。
这下委屈的成了陆离:“我没用力啊……”
又一次费力的救出了狗头,林若索性把才买了一天的笼子丢掉了,省得它再卡进去。
陆离弹了弹它的脑门,憨憨呜呜叫了一声,显得十分委屈,林若不高兴了:“没轻没重的,你弄疼它了。”
第二天,林若留了个心眼,趁着店里没客的时候,让陆离看店,自己回去了一趟,怕憨憨一只狗家在,又闹出幺蛾子来。
果不其然,一进门又听到了一阵惨叫。
这可急坏了两人,连忙去阳台看小家伙,顿时哭笑不得。
p;两个人迫不得已去找了口罩戴上,才重新回到厕所杀狗。
洗到一半,林若感慨:“还真是只金毛,我还以为宠物店老板框我呢。”
陆离:“之前憨憨的身上脏得看不出颜色来,只有那对大耳朵稍微有点儿辨识度,我一直都以为这傻子是个掉色的黑色拉布拉多。”
傻狗足足嚎叫了半个小时,洗出来的水都是乌漆抹黑的,然而这还没完,吹风的时候更是鬼哭狼嚎,差点儿没把两个人耳朵叫聋。
吹风吹到一半,林若闻到了一股臭味儿:“你放屁了?”
“没啊。”
两个人齐刷刷的看向憨憨,黄色的液体在它身下流淌。
“它,尿了……”
不仅如此,憨憨还一屁股坐在了自己的尿液上。
两个人脸上写满了崩溃。
这澡白洗了。
没办法,只能又洗了一遍澡,这次可算没出幺蛾子了,不得不说,小家伙洗干净之后还挺漂亮的。
陆离拿出一根磨牙棒,憨憨立刻摇着尾巴,过去讨吃的。
“坐。”
陆离一边重复着口令,一边把它的屁股摁下去,然后再把磨牙棒喂给它。
之后又拿了其他零食来反复教导,可是憨憨似乎脑子真的不太好使,学了好多遍都不会,陆离只能一遍又一遍的,把它的屁股摁到地上。
在旁边观看了半天的林若突然开口:“我突然觉得,憨憨好像也不是那么傻。”
陆离苦笑:“它还但凡聪明一点,我也不至于教这么久啊。”
“起码憨憨知道你把它的屁股摁下去,就能得到吃的,所以一直都在乖乖等着你摁屁股,然后张嘴接零食。”
陆离又尝试了一次:“好像,还真是……也不知道这到底是算傻,还是算聪明。”
憨憨花了两个月,才学会坐下捡东西和握手三个技能,这还多亏了陆离林若有足够的耐心。
只是三个技能学会之后,憨憨经常弄混,让它坐下,它伸爪子,让它握手,它坐下,傻得让人皆笑非啼。
可金毛是只大型犬,如果带去奶茶店的话,恐怕会吓到一些学生,如果不带过去的话,它每天待在家里,又难免孤单,于是陆离买了材料,乒乒乓乓给它在店门口做了个小木屋,还用防水材料包了起来,又做了一圈半人高的小围栏,免得它吓到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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