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特地留了一串给陈平安,陈平安看见那串葡萄的时候,表情很是诧异,直接问她这是谁买的。
衣末觉得这没什么好隐瞒的,红着脸比划回道:【是沈辞。】
陈平安当时怔了怔,随后尴尬一笑,比划说:【他对你挺好的。】
衣末脸皮薄,跟着笑了笑,心事不自觉流露,她点头说:【嗯,他是挺好的。】
陈平安有些伤心地看着她,不过这样的神情仅仅流露一瞬。他的脸上很快重新带上淡淡的笑意,颠了颠手中的葡萄,比划说:【替我谢谢沈辞,这串葡萄不便宜,一斤都得上百呢。】
衣末依旧在那害羞地笑,看清陈平安比划的最后一句话,霎时止住了笑意,惊呆了。
她不由自主地将视线移向了那串葡萄。
表皮绿油油的,泛着一点奶油白,她甚至叫不出这葡萄的品种,沈辞却买给她吃过很多次,每次都是成箱成箱地往家里提,只因她偶然夸过一次,说这葡萄很甜。
她今天才知道这葡萄要卖这么贵。
衣末想到什么,突然就皱起了眉头。陈平安问她怎么了,她答不上来,直接找了个借口走了。
晚上回到家,刚一踏进门,沈辞照例把衣末堵在了门角,搂着她的腰想亲她。
他的欲望很强,每天都要亲她很多遍,有时候是在门口,有时候是在客厅,偶尔还会在厨房……衣末不会说话,偶尔被弄得疼了,也只会无声地掉眼泪,却从没有哪次真正推开过沈辞。
这天是第一次。她两双手抵在沈辞的胸膛上,指了指自己的唇,比划说:【这里还没好。】
沈辞当即就止住了动作。他勾起衣末的下巴,就着灯光仔细地往她嘴唇上看。
那里水水润润,殷红殷红的,的确有些没好。
早上不该咬她的。
沈辞心疼起来,手臂的力道稍松,衣末立即溜进了厨房。
她这天做的是海鲜面。等到水烧开,衣末将面条放了进去,煮了半熟,又将面条一筷子一筷子地捞进一旁的砂锅里。
沈辞站在一旁,算着时间将刚洗好的一整盘新鲜虾倒进去,然后飞快盖上了玻璃盖。
衣末没有转身,看着锅里那些活蹦乱跳的虾出神,沈辞洗干净手,在后面抱住了她。
“在想什么呢?”他伏在她的耳侧,轻轻咬着她的脖颈,搭在她腰上的手越发不老实。
衣末脸上腾起一抹应激性的潮红。她不怕沈辞越线,他很有分寸,从未逾矩分毫,只要她不想,他不会逼迫她做任何事情,包括他最想的性。
她现在怕的是另外一件事。
“嗯?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没等到回应,沈辞闭了眼,顺着衣末的脖颈往上,又想含住她的耳垂。
衣末在那一刻侧了侧头,挣开他的怀抱,转身走开老远。
沈辞怀抱立马空了,抬起眼睑,不解地望向她。
他看到她满脸正色,这才意识到,今天她有些反常。
“怎么了?”他站在原地没动,面对衣末的方向,望向她的眼神含着关切。
衣末却被他那样的眼神刺痛了下,摆了摆手,直接坐到桌旁,拿出了很久没用的纸笔。
沈辞沉寂一瞬,默契坐了过去,坐到了她的身旁。
他很快看清了她写的字,工工整整的一行,就连标点符号都是那样严谨。
她跟他陈述了一件事:【今天白天的时候,有人随口跟我说起过一件事。】
沈辞盯着她的神色看,良久,才接过纸笔,写道:【什么事啊?】
衣末顿了顿,直接写道:【葡萄很贵。】
她写完就停了下来,言简意赅,用他一贯的方式。她也不去看他,一直侧头盯着厨房里正煮着的海鲜面,听着沸水顶开锅盖发出来的砰砰声,害怕自己心软。
沈辞沉默下来,看着衣末执拗的侧脸,搭在桌上的右手没来由抖了抖。
他没想到自己会在这些小事上翻跟头,他藏得很好,每天送完衣末上班,他都会在小巷周围晃一晃,在邻居面前做足戏码之后,才会重新回到家,远程处理一些生意场上不得不处理的事情。
这一个月,沈辞过得太舒服了。人一舒服就容易得意忘形,他忘记了衣末是有多聪明,恋爱让他们都冲昏了头脑,谁都没有想到,揭开谎言面纱的会是一串葡萄。
或许可能还不止,她那么机灵,一定发现这屋子里的物件,早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发生了许多变化。
可他只是想对她好点而已,不论吃的用的,只有最好的东西才能配得上她。
屋子里并不安静,厨房里的砂锅一直砰砰作响,似乎在叫嚣着暴风雨已然来临。
沈辞开始变得紧张,快速在心里盘算着对策,并且很快想出了数十种能够应付过去的说辞。
有声音对他说,再撒个谎就好了。
是啊,他本就隐瞒身份骗了她,只要再撒个小谎,把这件事情圆过去,那么一切都能回到之前。
沈辞的右手开始剧烈抖了起来,失控之前,他用左手盖住了它。
“衣末。”他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声音很沉。
第30章 叙情 他这次没有骗她,可她好像不相信……
衣末抿着唇, 知道自己不能逃避,慢慢转过头来,开始面向他。
沈辞对着她笑, 笑得有些释怀,又有些无奈。他的额头不知何时挂满了细密的汗, 两手交叠,笔直地坐在她的身旁, 就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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