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回忆挑起南母情怀,跟着感叹:“小孩子们的感情最单纯啊。”
南曦故作羞赧,实则心里痛骂:有没有完啊!有没必要每次生日必提起一次啊,而且装进箱子的不止她一人,还有苏竹呢。苏竹不是人吗?不带自动屏蔽啊。
再者曾经她懵懂无知,缺心眼举动有必要一直挂在羞耻柱上吗?多大仇多大怨啊?
累觉不爱。
张母绝对不放过任何逗儿子的机会,特意暧昧地瞟瞟他,总结道:“对的啦,两小无猜,青梅竹马。”
惊诧发现,儿子专注的目光始终没离开过南曦。心中大喜,儿子重新开窍指日可待。
细想下,南曦或许是儿子从小到大唯一真正走进他心,温暖过他的人。对于张亦辰的童年,她作为母亲很内疚。张亦辰爷爷还在时,非常严格,错误零容忍的教育方式,让儿子打小性子慢慢走向凉薄,极度追求完美。
六岁半张亦辰击败数百名比他大的孩子,拿到奥数和马术全国冠军,多个学校表示他入学可跳四级。
但每当张母看到儿子少年老成的淡漠目光,心痛无言。顶着被训慈母多败儿的骂名,唯一一次对张老太爷坚持己见,不让张亦辰小升初之前跳级,只希望他能多和同龄人接触,找回遗失的快乐。
可惜晚了,最佳培养性格的时间在小孩子七岁前,张亦辰已经养成的性格很难改变。面对同龄人,他会不自觉露出轻视的排斥。
就算她和张父刻意找来世家孩子,再三强调好好相处玩耍,最终他们会看到张亦辰变成指挥官,安排其他人做事,玩耍早失去本身的意义。
别家父母愁孩子不学习,没人懂张家父母的心酸,全在愁孩子不玩。
张亦辰七岁生日当天,张母早早起来,监督佣人们布置场地。
再看寿星正主呢,宛若一切事情和他无关,照常站在花园练射箭,最多对女佣们所发声音偶表不悦。
张母折腾大半天,给家里布置的有模有样。
蹑手蹑脚来到儿子身边,申请:“辰儿哦,咱们可不可以休息会的啦?生日趴马上开始呢呐。”
没错,她是申请的语气,这样还换来儿子冷漠回话:“不行,爷爷布置的作业没完成。”
“没关系哦,爷爷说啦今日辰儿过生日,无需完成作业。妈妈准备啦超好的生日礼物咯,辰儿要不要看看的啦?”
刚到她胸高的男孩,拉满弓,眼神锐利地瞅下她,发出警告:“您找不来我想要的礼物,请您最好站远点。”
张母耐着性子退后几步,转瞬箭离弦,疾风擦过正中红心。
张亦辰没停下的打算,抽出新一支,装好位拉弓。
冒着生命危险,张母冲上前扒住儿子手,用几乎哀求的语气说道:“过去看下吧,不喜欢立刻回来咯。”
似读出母亲强烈的渴望,张亦辰抬起手腕看看表,严肃道:“只能十分钟。”
张母苦闷,十分钟能不能从花园回到大厅都成问题,但若没有绝对谈判条件在前,儿子比她还言出必行。
没办法只得通知管家,让人运送礼物赶来,她则带着儿子坐上高尔夫车冲过去碰头。
一路忐忑,当看到管家带礼物出现,心情比自己结婚兴奋。
命令摆好车,拉上儿子走到礼物前,激动道:“打开看看嘛。”
面对比他高的礼物,张亦辰脸上毫无波澜,拉动紫色丝带全为母亲不继续打扰他练习。
盒子花般开瓣展开,琳琅满目的小礼品盒堆成山。
在张亦辰丧失兴趣前一刻,礼物堆里站起两孩子。
其中穿着白色蓬蓬公主裙的南曦两步跑到张亦辰前方,抽动礼花筒,五彩缤纷的亮片喷高飘落。
稍小点的苏竹跟过来,化身小花童,蹲下从地上捧起亮片,不停往张亦辰身上洒,嘴里咿呀不清:“阔乐,阔乐。”
小公主·曦天真无邪地张开双臂,“亦辰哥哥生日快乐。”等待寿星回以拥抱,往常在家爸爸妈妈过生日都是如此。
张亦辰怔住许久,张母揣测不安地守着,猜不透儿子心思。
倏地他双唇抿成一条直线,通常这种情况,离张亦辰爆发烦躁的心情不远。
张母立马伸手去拉南曦和苏竹,打算护他们在身后。委托南、苏两家帮忙配合已经很难为情,要是出什么不愉快的局面,以后别想有好来往。
一个小身影率先投入南曦怀抱,生硬吐出两字:“谢谢。”
虚惊一场,张母忙尴尬收回手,笑道:“孩子们,去大厅吃好吃的咯。”
南曦和苏竹乖巧点头,剩下张亦辰站原地不动,抬腕看看表,小小眉头蹙起。
不回她话,径自走到管家面前,抬起头说:“麻烦送我回训练场。”
管家踟蹰不定,慌乱回头等待张母指示。
张亦辰不曾多给辛苦准备礼物三人眼神,盯着表,问管家:“有困难吗?”
管家满头冷汗,不止一次让没他孙子大的孩子吓坏,在家中仅次于老太爷威严的人便是这孩子。
生怕迟一秒会被开除,得到张母点头后,立马上高尔夫车驾驶座,对已经在副驾坐稳的张亦辰说:“请您抓好扶手。”
望着孩子冰冷不留念的背影,张母心中酸楚翻滚,却道不出挽留的话,身为家长她不能言而无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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