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何必动怒,不过几个女子罢了,回头我再赠予娘娘几个。”
这人说话声中气十足,带着毫不掩饰的调侃意味,走进殿内的时候身后跟了一大串人,个个都如他这般嚣张跋扈。先前的兵痞子里还有人上前去跟他打趣:“王爷,咱们也没做什么,就是跟她们玩玩罢了。咱们可是听吩咐的,但凡乖乖听话的,都不会伤他们一根手指头。”
“如此甚好,本王要以仁德治天下,自然不希望看到血流成河的情况发生。娘娘,您也不希望吧?”
阮筝在心里暗骂了一句三皇子无耻。这还没得皇位呢,就已经幻想着如何治国了。也就是摄政王封瀛不在,否则也轮不到他吹这么大的牛。
显然太后也这般认为,不屑地笑出了声:“封洼,你未免也太天真。”
“我看天真的是娘娘您吧。您还真当自个儿是太后你儿子是皇帝了?我呸。”
三皇子颇为粗鄙地朝地上啐了一口,半点皇子气度也无,嘴里开始骂脏话。从建安帝这个偏心眼儿的老子骂起,到后来登基的大皇子元康帝,再后来自然就是他看不惯却惹不起也干不掉的摄政王封瀛。
说到封瀛他又笑得颇为得意:“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还盼着他进宫来救你们母子是吧?劝你趁早收起这份心思,他早叫我弄死在了西北边境,如今只怕骨头都好打鼓了。你求他来救你倒不如来求本王,看在你曾经侍奉过本王父皇的份上,我倒是可以网开一面,只要你侍候得好,本王就留你和你那不中用的儿子一命。”
说到这里三皇子看了一眼身边的人:“去,把那小皇帝也给老子拎出来。凭他那小身板想来也无福消受这皇权富贵,便请他把国玺一并交出来,我自会保他后半生的荣华富贵。”
三皇子手底下的人听命后,立即就闯进后殿到处翻找起来。郑太后气得嘴唇发抖,立即从凤椅中站了起来。
“封洼,你要做什么!”
“自然是做皇帝,你难道还没看明白。”
阮筝看着三皇子那言行无状的模样,突然想起了从前听过的长公主对他不屑的评价。长公主十分不耻他低贱的出身,总说他母亲是建安帝元后的婢女。
“一个贱婢教出来的儿子,能有什么出息。”
只怕长公主也没想到,这个无才无德的小人,也能有这般放肆的一天。
只是他的得意并未持续多久,很快就有人匆匆跑了进来,附在三皇子耳边低语了几声。就见他脸色一变,惊叫出声:“你说什么,杨钧那老头竟敢反水?”
杨钧便是川陕总督,阮筝一听到他的名字心头立马升起了一股希望,看来她这一次怕是又赌对了。
三皇子气得火冒三丈,抽出手中的剑胡乱砍向了正在跟人调情的兵痞身上。就听一声哀嚎,那人倒在了地上,瞬间震慑住了其他几人。
紧接着殿内便陷入了短暂的死寂中,所有人都盯着三皇子和他手中带血的宝剑,眼睁睁看着他朝太后直冲过来。
阮筝想也没想,下意识就伸手挡在了太后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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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毕竟是个成年男子,身高与力量方面都比阮筝强了许多。所以拽住她的衣领轻松就能把她从人群里拖出来,直接就将她挡在自己面前,当了个人形盾牌。
阮筝被他攥紧衣领几乎不能呼吸,挣扎着冲他手背抓了两下,非但没能挣脱反倒脸上挨了狠狠的一巴掌。
她舔到了嘴角淡淡的血腥味,不必伸手摸就能感觉到正迅速肿起的半边脸颊。
疼是真的疼,但她没哭也没叫,呼吸的不畅让她发不出一点声音,跟个破布娃娃似的被三皇子挡在身前,随时替他阻挡来自敌对方的攻击。
虽然还没有看到人,但阮筝已清楚听到了外头的厮杀声,只是这声音也没持续多久,很快又有更多人跑进殿下。为首的一位将军模样的人满脸惊恐地望着三皇子,颤声道:“不好了殿下,他、他来了。”
阮筝站在三皇子身前无法看到此刻他脸上的表情,却能感觉到他拽着自己的那只手已不可控制地颤抖了起来。不仅手抖连身子也抖个不停,开口时声音尖利了几分,犹如破了的哨子。
到底谁来了,把他吓成这个样子?
阮筝的好奇心很快就得到了满足,还没等身后的三皇子抖完,就看殿门口阴影里慢慢走过来一个人。
那是个男人,身形比起旁人更为高大,不像普通兵士那样穿着甲胄,只一身玄青色的大氅周身披挂月色而来。当他的脸走出大殿前面那一片阴影时,阮筝明显感觉到身后的三皇子抖得更厉害了。
她甚至听到了牙齿打颤的声音,仿佛来的不是慎亲王的亲信内侍,而是从地狱来的阎罗一般。
阮筝愈发瞧不上三皇子的怂样。看来这男人也不能全按那个来论,像三皇子这样周身健全的却是个无胆鼠辈,远不如一个小小内侍来得气势强大生人勿近。他缓缓走来的那几步,当真给了阮筝一种冷酷乖戾仿佛随时能夺人性命的骇人感。
这般说来三皇子也不算太差,至少还没有吓得尿裤子。
男人一手执弓一手执箭,走得并不匆忙,每一步都踏得极为沉稳,那种越靠近越为压迫的感觉瞬间席卷了殿内的每一个人。
阮筝明显感受到了一股凉意,瑟缩了一下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这一声把本就吓破胆的三皇子更是惊得腿软,他色厉内荏地推了阮筝一把,手里的长剑差点划破她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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