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桂举也呆了,跳到他身后说有鬼。
当然不可能是鬼,是那些暗卫趁夜开工的功劳。若不为掩人耳目,那些人能在一夜之间将所有的荒地开垦出来。为了让事情合情合理,姜麓要求他们循序渐进。
她对万桂举和姜沐说:“别人夜里还开工了,就你两睡得像猪一样。”
姜沐顶嘴,“你没说我们怎么知道你这么苛刻,夜里还要人做活,你是不是把我们当畜牲使唤?”
那些地主员外都没这么黑心,死丫头简直是个黑心肝。
姜麓道:“你可真看得起自己,就你那三脚猫的力气也敢和畜牲相提并论。我体恤你们,你们还不乐意,真是不识好人心。”
“你算什么好人?”姜沐还不服气。
“你的意思是,好人做不得?”姜麓挑眉。
一听这话,姜沐赶紧闭嘴,再说下去这死丫头肯定半夜赶他们起来干活。
算她狠!
姜沐和万桂举以为夜里干活的人是小新子赵弈他们,万桂举心生惭愧的同时又感慨别人精气神好。
他私下嘟哝,说什么不想让人看扁。于是当天夜里他叫醒睡得正香的姜沐,嚷嚷着他们不能落于人后。姜沐老大的不愿意,别人愿意多干那是别人的事,他是真的累到不行爬都爬不起来。
“要去你去,我不去!”姜沐一蒙被子,不肯起来。
万桂举哼了一声,“我可真瞧不上你,怪不得仙女也瞧不上你。”
姜沐懒得理,也不在意被对方看不起。爱瞧不起瞧不起,那死丫头不是说不要在乎别人的看法。所以除非天王老子来请自己,否则他坚决不干。
万桂举又磨了一会,怎么说姜沐都不理。他心里的豪气渐消,脑子里像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让他赶紧去干活,一个告诉他被窝很暖和。
也不知是他想到了什么,狠狠心咬咬牙出门。
外面黑咕隆冬,他摸着黑一脚深一脚浅地往山脚走。一边走一边给自己打气,说是他们都在那里,没什么可害怕的。
还未近山脚,只感觉一阵什么风吹起,然后像是有好些个黑影在夜色中一晃而过,死一般的寂静过后,是他凄厉的尖叫声。
“鬼啊!”
他没命地往回跑,身后是呼呼风声似有人在追他。突然一只手抬在他的肩膀上,那股大力将他牢牢控制住。
“别吃我,我的肉不好吃!”
“谁吃你这一身的肥肉。”
听到熟悉的声音,万桂举跳出来的心瞬间落回去。他转动僵硬的脖子,心有余悸地往身后一看。
“呜呜…赵大哥,我快吓死了。”
“瞧你这点出息,莫说是夜里起来干活,便是让你在这里站上一会儿,你能自己把自己吓死,可真够没用的。”
“我刚才好像看见…”
“我怎么没有看见,你是不是眼花?”赵弈说得十分随意,一把提溜他往回走,“赶紧回去睡,我干了半夜的活也要好好睡一觉。”
万桂举心想,兴许真是自己眼花。这也太吓人了,下回打死他也不会半夜出门。还是姜小包聪明,早知如此他还不如不勤快。
回去的时候姜沐还睡得香沉,他嘟哝几句之后重新上床。迷迷糊糊间还在想,他好像真的看到好几道人影。
一夜无话,翌日起床时他顶着两只黑黑的眼圈。那黑眼圈在白胖的脸上尤为显眼,立马让姜麓想到某种可爱憨憨的动物,令人忍俊不禁。
开荒持续五天,那一片荒地上的草全部清理完。拔完草的地要仔细把草根拣干净,清完草根之后是翻整。翻整一遍又一遍,直到所有的草根和石子都被捡干净,土质变得蓬松。
之前家里鸡粪太多,后又挖了两个沤肥池。浇基肥的任务交给新手,却不想姜沐摆着舅舅的款指使万桂举一人干活。
万桂举哼哼叽叽不服气,姜沐立马抬出姜麓。
姜麓不经意知道这事之后,简直是哭笑不得。合着她现在是什么凶神恶煞的东西不成,竟然还能有这样的用法。
村民们十分惊叹他们的能力,越发干劲十足。听说不止北坳村,还有离得近的南坳村和其它几个村子里的村民也在效仿他们开荒。整个横塘镇一派热火朝天,所有人都在谈论着今年的春种。
荒地被分成两片,一片种春麦,一片用来种其它的作物,包括姜沛送来的那些物种。又一轮选种泡种,这次她把主场交给小新子,并让所有的村民都可以来观摩。
姜麓选择种植的作物时,考虑的都是那种可以与其它作物一年轮种的或是一年两种的。大昭没有玉米,若不然同小麦轮种最好的搭档就是它。更让她遗憾的是气候和地理条件不允许,水稻也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种子播下后,又是一轮接一轮的浇水施肥拔草。草长莺飞的季节欣欣向荣,又一茬小鸡仔们争先恐后地破壳而出。大黄牛也得已天天放出来吃草,放牛的任务落在姜沐身上,因为万桂举要照料怀孕的野母猪。
那头野母猪吃得好睡得好,在一个春花烂漫的日子里产下九只小野猪。小野猪条状花色,看上去十分健康。
万桂举同其他人吹嘘,说一切都是他的功劳。这功劳倒是没有同他争,他着实显摆了好些天,逢人就大谈自己与野母猪之间的缘分。
北坳村新长出来的春麦比往年都要壮实,有经验的农夫一看便知这样的麦子结出来的穗定然比往年都要好。庄稼是村民们所有的希望,他们对今年的收成有着前所未有的期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