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对咒力的感知约等于零。咒术师的话,又可能引起咒灵的警惕。
“所以,我的任务是接触相关人员,探查可能的附身对象?”橘町枝说,“用什么身份接触?”
太宰治眨了眨眼:“你猜?”
橘町枝:“……”
橘町枝露出看着智障儿子的眼神:“是津岛圭治的妻子,对吧。”
去年重逢的那个晚上,太宰治随口编的狗血故事里,她所谓的人渣前夫大概有原型。
可能是津岛圭治,也可能是其他人。
所谓艺术取材于生活,谁知道哪天会用之于生活。
“你曾经姓过津岛,如果有人产生怀疑,想探查身份的话,很难找到破绽。”太宰治总结,“而且,你们长得也有点像。”
橘町枝沉默。
是啊。津岛家几十年如一日的审美,产出一连串画风相似的后嗣。
就像太宰治和津岛圭治,其实也有几分相似。
少女侧头看着少年。在上午明亮的阳光下,他毛茸茸的黑发散在脸侧,变成一种柔软的浅棕色。
如果当初没有离开津岛家,以津岛源右卫门的执念来说,所谓的按头逼婚,会在他们这一代身上重演吧。
就像至死没能逃脱泥沼的……橘海夏一样。
第58章
黑色短发的男人陷在皮质的沙发里, 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喂,苏格兰,”有人叫他, “在这种地方,你居然还会困吗?”
说话的人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是组织里一个有些资历的男人。他的五官凶戾, 面对被称为苏格兰的男人时, 却显然在努力释放善意。
“因为光线很适合睡觉,”苏格兰说,露出算是温和的表情, “抱歉, 我还是出去吹吹风——如果真睡在这里, 就太扫兴了。”
包厢里的其他人呼呼哈哈笑了起来,混杂着一些古怪而过于丰富的气味——烟、酒、十来个人身上分泌的汗水, 以及沙发角落里更加微妙的味道。
所有人浸泡在这样的氛围中,说话与喊叫都像是鬼哭狼嚎。苏格兰打开门走出去, 就像是把什么东西丢在了里面。
外面是直通大厅的走廊。作为一家定位明确的酒吧, 这里的隔音相当不错。通风设施正在忠实地运作,甚至产生了微微的穿堂风。
虽然用了“出来吹风”这样的理由, 但从那间封闭窒闷的空间出来之后, 男人并没有变得精神起来。
即使是久经磨炼的人, 偶尔还是会被生理的需求打败。比方说, 一场超过二十四小时的狙击、十小时的暗中接头外加半个晚上的庆祝会之后,他现在的状态,完全是字面意义上的可以站着睡着。
但是……男人捏了捏鼻梁,按捺下抽烟的念头,走向位于另一侧尽头的卫生间。
卫生间里非常安静, 毕竟包厢里本身就配备了隔间,相对的公共区域一晚上也没几个人。
苏格兰用冷水冲了把脸,抹掉顺着下巴流淌的水滴,感觉自己还能撑到明天早上。
这边结束之后……一定要回到公寓,万事不管地睡上一觉。
就像所有通宵工作的社畜,在工作收尾前产生的脑内畅想。可惜,这点自娱自乐的想法,很快被意料之外的动静打断了。
原本紧闭的卫生间隔间被推开,一名纤细的黑发人影,不知道是被推还是撞出了卫生间的门板,传出听起来就牙疼的响声。
对方疼的颤抖了一下,却没有泄露出半点声音。
两秒之后,另一个苏格兰见过几次的人,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从里面走了出来:“我还以为,今晚不会碰到别人呢。”
男人大概三十多岁,穿着符合组织风格的黑大衣,表情透着明显的不爽。苏格兰和这个家伙对视了几秒,然后首先说:“森伯加。”
森伯加,组织内部一名加入不久、刚刚拿到代号的新成员。他们今天所在的这家酒吧,实际上属于他名下的财产之一。
看清外面打扰到自己“兴致”的人,是同样拥有代号、并且资历老了不少的苏格兰威士忌,森伯加不满的神情有所收敛,但依然语气不太好地说:“苏格兰,我在包厢里装修那么大一个卫生间,就是为了方便你们,不用出来找地方。”
“抱歉。”苏格兰脾气很好地说,目光扫了一眼半蜷在地上的女人,“不过下次的话,建议放个‘闲人止步’的牌子。”
森伯加本来也不占理,那股被打断的火气下去之后,重新找回了理智。注意到几步外男人的目光,他挑了挑眉:“怎么,对我们这里的女人有兴趣?”
“有兴趣的人,现在应该都在包厢里。“苏格兰半开玩笑地说,“我还是喜欢只属于自己的东西。”
森伯加也不意外:“难怪你和波本合得来,那家伙说过差不多的话。不过,如果你们有想法的话,我手里也不是没有干净的。”
如果换成波本在这里,或许会随便接上几句话。但苏格兰只是摇了摇头,看着森伯加一边说,一边把地上的女人捞了起来。
卫生间的光线非常明亮,能看到她身上穿着一件看似严密的和服。然而,只要稍微有点经验的人,都能猜到——这身布料下面,八成什么都没有。
被有些粗暴的拽起来后,女人依然不发一言。披散的黑发因为动作落在一侧,露出半张符合想象的年轻面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