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不舒服吗?”沐蕴之问到。
“没有,感觉这屋子里气压好重。”
很快,有人来沐蕴之跟前说了两句话,她低声回应,“知道了。”
于是牵着桂冷心的手往左侧走,穿过几道通廊,推开一扇沉重的黑木门,老父亲韩纵正坐里面看书。
“你们来啦。”他浑厚的嗓音传来,狭窄三角眼内目光尖锐,自是不怒而威。见两位小辈缓缓走前来,他招呼孩子们坐下,面露仁慈,瞧了一眼漂亮女儿,移过目光注视桂冷心,递给其一本书,说到,“我刚才在看《人性论》,你读一下这几页,给我讲讲你的看法。”
读书吗?桂冷心拾起那本书籍,作者大卫休谟,不认识,讲什么的?哲学世界观,她试着读了两页,满篇晦涩名词与逻辑辩论,较为难懂。
“能说出点想法吗。”韩纵问到。
“看不太懂。”她老实回答。
“你思考过世界的逻辑吗,考虑过一切理所应当现象背后的本质吗,看样子没有,就像你放弃挣扎,选择麻痹自己和她在一起一样。”韩纵摸着自己的胡子,满意笑谈,注视女儿和桂冷心的反应。
沐蕴之不悦的别过脸,回怼韩纵这番话,“她没有选择,是我逼她的,人性论哲学认为事物之间存在恒常联结,并且人类只能观察到这种联结,摒弃因果关系的实在性。过时的书,看看就行了,想那么多有用吗。”
“怎么没用了,锻炼思维。”他转而瞧桂冷心一脸懵逼的模样,又道,“你看看,她百般维护你,爱你比爱我这个父亲还多。可是又能怎样呢,你们顶多也就谈个恋爱,建立不起更深的联结,懂我意思吗?”
“……”懂,怎么不懂了?当韩纵瞧着沐蕴之笑的时候,桂冷心跟着佯装笑容,这就叫羊入虎穴,如履薄冰,脖子上悬着一把刀,刽子手时刻在身旁候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掉下来,只得好生听话见好就收,否则连现有的幸福都会被洗劫一空。
第65章
古红木顶置放着老旧时钟, 摆头循环摇晃,一声一声嘀嗒,于幽凉宅邸回响。这小楼严格按照风水规则坐南朝北,背后环绕着一片树林和大山, 夏风飘来经由山阴回挡, 萦绕于宅子周围自然沉淀, 如此,室内就算不制冷也不觉炎热。
“阿嚏……”桂冷心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她只穿一件荷叶边白衬衫, 没想到屋里空气比外面低好几度,手臂上冷起了鸡皮疙瘩。
“你冷吗?”沐蕴之轻声问到,摸摸她脖子, “和我去楼上待一会儿, 给你拿件衣服。”
“好。”桂冷心点头,她们说话间语气都轻, 似乎一旦待在所处区域里,身体和言行就会不自觉的受到低气压影响。
于是手牵手往二楼走,桂冷心记得那时候她从外侧的复式楼梯上室外阳台,这次竟正大光明走回旋梯,别来有恙。
沐蕴之带着她穿过一道道儿时熟悉的走廊,路过思过室时瞧了一眼, 又转弯往西走, 当时两人藏身的盆栽还在, 再往南到一间小红屋前, 她从一盆死去的仙人掌底下取出钥匙开门,牵着桂冷心的手进入一片黑暗中。
啪嗒一声,有人打开吊灯, 室内忽而充满昏黄温馨的灯光。
“哇。”桂冷心发出一声感慨,原地转一圈观看屋里陈设,靠右一张精雕细琢的公主床,轻拢白色帘幕,蓬冠顶部沾了些灰,床上铺陈白色真丝被,枕头边还放着一只粉丝兔子。
桂冷心走前去趴在床上,伸手抓那只毛绒兔,瞧它一眼,再瞧身后的沐蕴之,笑道,“姐姐,这个好像你哦,毛绒玩具诶,我们那次去商场买过两只龙猫,还记得吗?”
“记得。”她款款而来倚在桂冷心身边,久没睡过这张床,家里仆人连帘幕顶上的灰都没清。
“你的房间竟然贴了粉色墙纸,还有星星呢,这么有少女心。”她把兔子扔在一边,忍不住压制身边的女人,掐住她双手不让动,“我是不是第一个来过你原生家庭房间的alpha,除了你哥哥。”
“是啊。”她回答到,笑得宠溺温柔。
桂冷心捏着她下唇仔细观察,目光往上移与其妩媚的眼睛对视,姐姐眼里全是对自己的深情。
不知何时亲吻开始,一旦进行就不能停下来,吻到意乱情迷,颅腔被信息素完全控制,她撩开沐蕴之颈部的黑发,含住腺体皮肤咬破,迫不及待注入自己的信息素,不停吮吸咬噬,吃不够其体内的味道。
她紧咬牙关忍着疼,感受到那股热流经由脉络汇集在小腹以下,缓缓激起渴望。
“我碰碰你的皮肤就好了,不做其他的。”桂冷心说到。
她没回答,抬手捏着小桂掌心,任由其指尖轻抚自己身体曲线。
舒适,麻痹。与她在一起的感觉像磕了药,令人渐渐忘却现实,桂冷心总算明白那些不真实感来自于哪儿,是外界纷繁复杂的指责、是朋友亲人的劝阻、是不可知的威胁、是两人独属的浪漫。
“蕴蕴,你有没有觉得,现在像是在做梦一样。”桂冷心问到。
她摇头,“我清醒自己在做什么。”
“我以前看过一部电影,一对深爱的情侣在梦中沉溺太深,醒来时精神混乱,分不清梦境与真实,于是妻子自/杀了。”
“《盗梦空间》?”
“是的。”她抱紧怀里人,闭眸深沉道,“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感到尤为放松,比梦更浪漫、比现实更真实,你是我的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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