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的话还没说完,朝桓便表示要一同前去。
“我一开始在外面的休息室里,后来也进了会议室,我也要接受调查。”朝桓这么说了,警察当然同意一起前往。
三区的警察局今天比往日都热闹几分,去世的黄玉海是陵市有钱有势的富豪,死得这么突然,警察局当然要谨慎处理。
朝桓把朝歌推到审讯室里,又倒了一杯温水放在桌子上,因为临时被叫来审查,朝歌两人也只来得及在警车上吃了了点面包糕点应付。
“这是你弟弟。”审讯的警察问道。
朝歌点点头,他们两个关系倒不能用简单的兄弟来描述,但也不必解释给外人听。
眼前的青年应该也有一张好相貌,女警察低头看到档案上的照片,称得上丰神俊丽,不过此时,右脸那条长长的伤疤,将这份俊丽彻底击碎了。
“朝歌...”女警察才刚刚开口,审讯室的房门又被敲开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了。
“师姐,隔壁黄玉海的家属哭得厉害呢,这边我来问吧,你过去安慰一下。”杨乐手里拿着文件板,笑盈盈的说道。
女警察不作多想,将朝歌的档案递给同事,审讯室里只剩杨乐和朝歌。
“好久不见,出院了感觉脸色好多了。”杨乐倒也不忌讳。
青年的身上的抗拒和疏离,稍稍减退了一些,似乎也是因为在警局见到熟人,心里安定些。
“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把我们都带到警局里来。”
第六十五章
一只随处可见的黑色中性笔,在杨乐白皙的指间翻飞,笔身都划出残影,玩法多样,黑与白的完美碰撞,非常具有观赏价值。
“我可以告诉你真相,可你听了就卷入这场是非里面,你觉得值得吗?”杨乐显然话里有话。
朝歌懒懒的抬眼,红润的嘴唇吐出一句话,“那你就憋着别说。”
杨乐扑哧一声笑起来,“那我憋不住,就是想和你说说话,才找师姐交换的。”
瘦削的青年静静地坐在轮椅里面,他的五官的确生得很出色,但也只是人类范围内的出色,杨乐见过更多超出禁忌的美貌。
可朝歌有一种独有的气质,他更像是一株茂盛而安静的植物,很脆弱,怕水盛,怕火烧,好像经受不住什么风雨的样子,损坏的仅仅是他的身躯,只要有一点希望,他又能不声不响的长出新的嫩叶。
这份气定神闲,还真点朝老师的意思。
杨乐收了笑意,正儿八经的开始询问,但也不过是基本信息,还有会议上发生的事情,以及散会后回家的路线。
“我跟黄玉海不熟,应该说,我跟海阳的任何一个人都不熟。”对于朝歌来说,谁当老大都可以,只要别让他当。
杨乐抓着笔在纸上鬼画两道,又问道,“那你觉得死者有什么异样吗?”
“看着半死不活的,算异样嘛。”朝歌回道。
“你本来就不是重点审查的对象,也没有什么压力,谈谈你的感受,说不定能给我们新思路呢。”
这审讯够有意思的,叫嫌疑人给警察思路。
朝歌倒真如杨乐所说,他跟黄玉海没有利益冲突,更谈不上深仇大恨,杨乐都这么说了,他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黄玉海跟李金林是一个时代的人,差不多是六七十的年纪了,第一眼,我就感觉到很违和,老年人皮肤松弛是非常正常的现象,就跟老树皮一样,黄玉海也是这样,可他皮肤又生得很白,白得反光,也不像是自然那种光泽,让人很不舒服。”
朝歌一回想到这个,就觉得恶心的很,抬手喝了一口温水。
“我行动不便,黄玉海晕倒的时候,被一群人围着,我也没看到具体情况,可他很快就苏醒过来了,言语逻辑很正常,但我觉得,那个时候他的状态非常非常不好...”
本来在警局这种环境,朝歌不应该说出这种出格的话,可他还是不由自主的说出来。
“我感觉那一身皮都要融化了。”
审讯室里的空气这一瞬间很明显的停滞了,杨乐很生硬的转移话题,问了那个傻小子的事情。
在朝歌看来,朝桓只是性格腼腆羞涩,就跟在之前的系统世界里一样,太依恋自己了,比如像秦然演技一流,一开始却只当个医疗院的小清洁工,余年就更不用说,出身贫寒却是个超级学霸。
杨乐听到朝桓的种种聪明事迹,双臂一抱往椅子一靠,“这小子在我们这儿一声不吭的,我还当他是傻的,敢情是不愿意跟我们说话,就只爱跟你说话。”
“欸,这小子以前也不知道过的什么日子,说不定凄惨的很,所以把你当妈妈了,就那种幼崽破壳...”
在朝歌的脑袋里,“妈妈”这个词语,已经衍生出太多含义了,他立马制止了杨警官的奇怪比喻。
大屏幕上,朝歌脸上的每个表情都格外的细微,男子屈起食指,将滑落的无框镜框往上扶了扶,饶有趣味看两人聊天。
他试图从青年的脸上寻找到另一个人的痕迹,却只得到失望的结果,不过转念又觉得理所应当,毕竟唯一才能配的上那个人。
“还挺敏锐的,不愧是老师的儿子,老大,要慢慢把老师的事情告诉他吗?”白一铭认真问道。
男子倒不似往日观察实验的模样,随意的说道,“他的儿子,不用我们刻意引领,那些东西也会慢慢找上他,到时不用我们来找他,他自然会来找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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