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王闻言点点头,肯定道:“那就是他没错了,那道疤跟泽玺描述的一模一样,很是恐怖, 我记忆很深刻,肯定没有认错。”
明珩的心一沉,低声问:“父皇知不知道穆萨的身份?如果知道为什么还要跟他见面?”
众人都沉默了,没人能回答他的问题,可是心里都不约而同升起一股不太好的预感, 因此脸色都有些严肃。
就在这时, 明珩听到身旁响起一道凉凉的嗤笑声, 扭头看过去就见是拓跋泓。此时他的一边嘴角还微微上挑,露出一个有些冷的嗤笑,眼神凌厉又可怕。那样子的拓跋泓让明珩觉得有些陌生,一时间没有凑过去,只是扭着脸怔怔地看着他。
拓跋泓感受到身旁的视线,扭过头,撞见明珩复杂的目光也微微一愣,与他对视了一会儿,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调整情绪。再睁开时,表情已经不像刚才那么可怕了。
明珩松了口气,在桌子底下轻轻握住了他的手。握上去的一瞬间,他明显感觉到拓跋泓整个身子都僵硬了一下,但是很快又放松了下来,也轻轻回握住了他。
饭厅里的气氛有些沉寂,明珩和拓跋泓在桌子底下玩起了你捏我我捏你的夫夫情趣,一时间没有说话,而贺泽玺本身就话少,此时得知了穆萨的事情,更是一言不发,只是一张脸是越发的阴沉,至于肃王,自家皇兄跟穆萨暗中见面的事情让他十分在意,眉头深锁,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莫珈扭头看了看左边,又看了看右边,见没人说话便主动开口了。
“关于穆萨……我刚刚想到了一件事。”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将目光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拓跋泓问:“你想到了什么?”
莫珈告诉众人:“之前我不是在甸谷监视穆萨及其兵马的动向吗,有段时间,有不少外族人士频繁进出穆萨的王帐,其中有几个人中原人长相的,而且其中一个人我还认识。”
众人齐齐一惊。拓跋泓拧着眉问:“之前怎么不说。”
莫珈有些不好意思道:“我那时候还不认识那个人,而且也无法确定就是掖揉人。”
明珩回过神来,问:“你的意思是,你是这次来到京都之后遇见了那个人,才知道那人是掖揉人?”
莫珈点头。
“是谁?”众人齐声问。
莫珈语出惊人:“林琼。”
众人都愣住了。明珩更是震惊地睁大了眼睛:“林琼?!他去甸谷见过穆萨?!”
“嗯。”
贺泽玺和拓跋泓对视了一眼,再三确认:“你确定?”
“确定,”莫珈语气很肯定道,“那个人手背有一块红色的胎记,我印象很深。就在刚才,林琼跟着乾元皇帝离开的时候,我瞧见了,一模一样。我之前就觉得那人有些眼熟,但是一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直到我看见那块红色胎记。”
莫珈的一番话让本就乱成一团的局面愈发混乱了。
拓跋泓刚才一直没有发表意见,直到这时他才出声,声音有些冷沉:“或许我们一开始就想错了,穆萨想要拉拢的从来就不是四皇子,而是……”
“而是父皇。”明珩替他说出了最后四个字。
这个猜测十分大胆,却也并不是多么荒唐。穆萨身为外族人士,能在皇宫进出自如本就是十分可疑的事,更何况若是和四皇子暗中勾结谋划皇位,他更应该躲着皇宫走才对,哪有在乾元帝的眼皮子底下走动的道理,更是直接堂而皇之得出现在乾元帝面前。可若是他原本就和乾元帝有交易,那么他出入皇宫,甚至频繁出现在乾元帝面前也就理所当然了。
只是虽然知晓了真相,但众人根本高兴不起来,不禁不高兴,甚至愁容更甚。
肃王脸色难看道:“如果穆萨和皇兄真的私下谈成了什么协定的话,恐怕泽玺和晗欢兄弟俩的身世也是瞒不住的。”
明珩也想到了这一点,不禁紧张的握紧了拓跋泓的手。
拓跋泓和贺泽玺却没有太紧张。拓跋泓突然扭过头,旁若无人地问明珩:“还记得当初我对你做出的承诺吗?”
明珩愣了片刻才问:“关于永远不对安陵主动出兵的承诺?”
拓跋泓点点头,无奈苦笑了一下:“我既然答应你了就永不会反悔,但是,安陵和掖揉好不容易维持的和平恐怕很快就要不复存在了。”
在场所有人都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乾元帝是踩着兄弟的血从惊心动魄的宫廷斗争中走出来,因此最无法容忍的就是身边之人的背叛。若是得知自己最为信任的护国大将却与异国皇族有说不清道不明的纠缠,以他的性子肯定会宁可错杀一百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
一想到这里贺泽玺和拓跋泓都有些坐不住了。拓跋泓站起来道:“我要去一趟国公府!”
“我也去!”贺泽玺跟着站起来。
兄弟俩对视一眼,又跟肃王赔了个罪就要往外走。明珩追上去阻拦兄弟俩:“你们先冷静一点,如果父皇真的要对国公府出手,你们更不能现身。”
肃王也赶忙跟上来劝:“你们这分明就是关心则乱。贺将军军功卓著,对安陵忠心耿耿了大半辈子,皇兄若是没有一个确凿的罪名就贸然将他抓走,不用等你们,文武百官和全国百姓就先闹起来了。皇兄不是个冲动的人,至少现在贺将军还是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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