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俩大概是冷静下来,也没有再坚持。
明珩赶紧借着劝:“皇叔说得不错,即便穆萨告诉父皇你们的身世,可他又没有证据。父皇若是质问贺将军,他只要一口咬定和掖揉没关系,他又能怎么办?在这件事上,父皇稍有不慎就会落得残害忠良的罪名,恐怕到那时寒的就不是贺将军一个人的心了。你们若是不放心就等入了夜将贺将军偷偷接出贺府,将他送到掖揉或是其他什么远离京都的地方避避风头,对外就说突然重病,回乡下养病了。”
拓跋泓总算被说服了,点点头道:“就这么办吧,等到了晚上我让乌蒙先将父亲接到景和园住几天。”
“嗯。”明珩捏了捏他的指尖,“不用担心,父皇那里我会想办法。穆萨自己也没有证据,完全只是靠一张嘴,实在不行我也可以跟父皇说穆萨说的是假的,不过是想挑拨离间。父皇疑心重,大概对穆萨的话也不是全部相信的。我争取消除他的疑虑。”
拓跋泓担忧地看了他一眼,叮嘱道:“你自己小心一点。”
明珩笑着点点头:“你也是。”
一顿接风宴吃得众人都心事重重的,离开的时候大家的心情都有些沉重。
明珩和贺泽玺莫珈重新回到了步步惊心的皇宫。虽然他们已经知道乾元帝或许已经知道了拓跋泓的身世,但是贺泽玺明面上还是得继续假扮成拓跋泓和乾元帝周旋。
在明珩一行人离开肃王府后,拓跋泓也在肃王府下人的护送下从后门悄悄离开,回到了景和园。拓跋泓回到景和园后,乌蒙也正好回来。他这些天都在监视四皇子,但是四皇子这段日子都很安静,连王府都很少出,而穆萨的手下也已经很久没有夜访王府了。
乌蒙跟拓跋泓汇报了四皇子的动向后,拓跋泓摆了摆手,吩咐道:“明哲那里你不用再去监视了,不过是个听人使唤的小喽啰,随他蹦跶吧。后半夜的时候,你去趟国公府。”
乌蒙意外了一下:“去国公府?小贺大人不是假装成大汗你进皇宫了吗?”
拓跋泓解释道:“不是让你去接泽玺,是让你去接我父亲。我怀疑乾元帝会对他不利,他一个人留在府里我不放心。”
乌蒙吃惊不已,虽然满腔疑虑但也没有多问,很干脆地领了命令,回屋换了身夜行服就前往国公府了。”
拓跋泓独自一人待在屋里,夜已经深了,但他丝毫没有睡意,想等着乌蒙接回父亲再休息。他挺着愈发沉重的肚子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如今身子已经十分沉重了,没走几步腿脚就有些酸疼,他在桌边坐了下来,准备给自己倒杯水喝。
然而他倒好水正准备往嘴边送,房门突然被粗暴地推开了。
拓跋泓神情一凛,转了转手腕,正要将手中的茶杯当做暗器掷出去,却见是管家跌跌撞撞地摔了进来,满脸是血,伤痕累累。
拓跋泓一惊,起身就要去扶,老管家却拼尽最后一口气大喊:“少爷,快走!有刺客!”
说完这句话便咽气了。
“ 李伯!”眼睁睁看着忠心耿耿的管家在自己面前断了气,拓跋泓显然是受了刺激,但他无法为管家收尸,因此在老管家说完有刺客之后,便有七八个黑衣人从天而降,落到了院子里。手中的剑在月色下泛着一层让人胆寒的冷光。
拓跋泓此刻的眼神却比剑光还要冷上几分,他不动声色地望着那些正在向他逼近的刺客,右手缓缓向桌边移动。
那些刺客显然也看到了他的动作,突然加快速度,举着剑就朝拓跋泓一拥而上。
与此同时,屋中响起一道利刃出鞘的尖锐声音,紧接着一道冷光在刺客们的眼前划过。下意识闭了闭眼,而就在他们闭眼的一瞬间,拓跋泓已经举着那把如月的弯刀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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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肃王府回来之后,明珩的精神就一直紧绷如弦,昨晚上甚至一夜未睡,心脏莫名地一阵一阵发慌。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了,明珩再也坐不住,对贺泽玺道:“我还想出一趟宫。”
贺泽玺看着他,冷静问:“出宫做什么?\
明珩道:“我想去趟景和园,昨晚从皇叔那里回来我就一直心慌,总感觉会出事,我有些担心晗欢。”
贺泽玺盯着他看了良久,倒也没有取笑他是杞人忧天,而是很认真地点了点头,道:“好吧,等吃完饭咱们去趟景和园。”
明珩意外:“我以为你会不答应。”
贺泽玺转动着食指上的翠玉扳指道:“因为我也有些担心。之前晗欢和穆萨交战,晗欢给穆萨的眼角留下一道疤,但穆萨也将晗欢打成了重伤。那次我不在掖揉,没有亲眼见到他们交锋,但是就在晗欢受伤前一晚,我却突然心慌气短,脑子里想的都是晗欢。后来我实在不放心,暗中前往掖揉,这才知道他竟然受了伤。”
明珩愣了愣,问:“难道说,你昨晚……”
贺泽玺点点头,神情凝重:“昨晚,那种感觉又出现了。”
明珩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
就在这时,莫珈脚步匆忙地从外面走进来,表情比他们两个还要难看。
“出事了。”
当莫珈用焦急的语气说出这三个字,明珩的心就猛地一沉。然而当他听见莫珈接下去的话,整个人如遭雷击,呆愣在了原地,面白如纸。
“刚刚乌蒙托肃王送来消息,昨夜有一伙刺客潜入景和园,将府里的下人都杀光了。大汗,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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