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珩暗下眼眸,提了提嘴角:“我明白的,一切都是为了安陵。”
明珩说完这句话便离开了,这一次太子没有再挽留。
望着明珩逐渐走远的身影,太子负着手,缓缓勾起了嘴角,转身朝御书房走去。
东宫的太监总管六福落在他身后半步,倾身轻问:“殿下,您说惠王殿下会答应和亲吗?”
太子摇着头,冷声道:“不过是个不受宠的皇子,这件事哪有他答不答应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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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拓跋泓的马车离开皇宫后在傍晚时分回到了使馆。
留守在使馆里的阿史那罕一早就在门口等着了。待拓跋泓一下车,他便迎了上去贴在他的耳边耳语道:“大汗,小贺大人已在屋里等候多时。”
拓跋泓眉头一挑,嘴唇不动地小声问:“他一个人来的?”
“一个人来的,”阿史那罕道,“小贺大人是乔装进来的,没人发现。”
拓跋泓点点头,抬脚进入使馆,径直回了屋。
拓跋泓推开房门,屋中的青衣男子正背对着他屋子品茶。挥退了手下,拓跋泓独自走了进去,顺便关上了门。
“等很久了?怎么不找人来通传?”拓跋泓走到那人对面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
贺泽玺抿着嘴角,两道剑眉此刻紧皱着,面上没有一丝喜色。他没有寒暄,直入主题:“为何要和亲?”
拓跋泓轻轻笑了笑,喝了口茶低声嘟囔:“终于憋不住了?”
“我问你话,为何要和亲!”面对最疼爱的弟弟,贺泽玺第一次失去了温柔,此刻整满脸怒容,似乎那一刻就要将人骂个狗血淋头一般,“你知不知你在做什么!”
“知道。”
“你看你不是知道,是疯了!”贺泽玺动气骂道,“你居然为了一个明珩就要割让泽塔,你不是疯了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拓跋泓坦然接受兄长的批评,平静问:“你不愿意我与明珩成亲?”
“我为何要愿意?”贺泽玺反问,“不仅我不愿意,父亲也不愿意,这些天要不是我拦着他早就杀进使馆来打断你的腿了!”
拓跋泓苦笑,一副我就知道这样的表情。
贺泽玺见弟弟毫不悔改更加气急,猛然伸手扯下了拓跋泓面上的鎏金面具,举在他的面前怒声质问:“你自小带着面具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不就是为了隐藏自己这张脸,不就是为了不让乾元帝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可你现在在做什么?你要把他的儿子娶回家!你现在是要让安陵的皇子知道掖揉的主君其实是卫国公次世子吗?”
拓跋泓迟疑道:“明珩……就算知道真相也不会告诉乾元帝的。”
“你凭什么代替他,你觉得你很了解他吗?”贺泽玺也意识到自己语气说重了,闭了闭眼,努力平静了下来,但,“晗欢,你自小就极有主见,我与父亲从来不干涉你的决定,可这一次,你真的太乱来了!”
拓跋泓扶着额头苦笑道:“哥,我承认我确实是草率了,但我没有办法,明珩,我一定要得到。”
“为何,”贺泽玺想起自家弟弟与明珩的那一段孽缘也是一阵头大,无奈叹息,“我没想到你对他的情感已到底如此的地步。”
“不止是因为这个,更重要的是——”拓跋泓眼眸低垂,隔着狐裘大衣缓缓抚上了已经微微隆起的肚子,哑声道,“孩子……不能没有父亲。”
作者有话要说: 拓跋泓: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第25章
“孩子……不能没有父亲。”
即便面前的人是自己一母同胞、无话不谈的孪生哥哥, 拓跋泓在向他坦白真相时依然难逃窘迫。无媒苟合本就不甚光彩,更何况他如今又以男子身份未婚育子,若不是对面的人是自己的亲哥哥, 他还真难以启齿。
可即便如此,贺泽玺依然受到了巨大了冲击, 嘴巴微张着呆愣了许久才抖着声音问:“孩、孩子?什么、孩子?”
拓跋泓索性站了起来,伸手解开了狐裘大袄, 大袄下是修身的掖揉常服,袖口和腰身都贴合身体, 因此,小腹处微微隆起的突兀弧度也愈发得显眼。
贺泽玺只觉得眼前一黑,猛然站起却又颓然地跌坐了回去, 怔忡地盯着肚子,不敢置信:“你、你怀孕了?!是明珩的?!”
“除了他还会有谁。”拓跋泓不自在地扭过脸小声嘀咕了一句。
贺泽玺久久无法回神, 目光依然呆滞, 半晌, 叹息了一句:“你怎么能……这么……糊涂!”
拓跋泓说起这事也是一阵苦笑:“孩子是个意外, 我压根不知道自己能怀孕,等我发现的时候, 小家伙已经在肚子里长了一段时间了,想拿都拿不掉。”
贺泽玺震惊:“这孩子难道不是你吃生子药怀上的?!”
“自然不是,我好端端的去吃那东西做什么。”拓跋泓不无嫌弃道, “我确实是挺喜欢明珩的,但也不至于给明家生孩子。”
“那你好端端怎么就……怀了?”此刻, 贺泽玺已经彻底懵了。
拓跋泓顿了顿,猜测道:“哥,你说会不会是和父亲有关?”
贺泽玺愣了愣, 问:“什么意思?\
拓跋泓却又不说了,转而问他:“哥,你还记得我们是怎么生出来的吗?”
“这是自然。”
贺泽玺和拓跋泓兄弟俩的生身之人其实是个男人,乃是已故的安陵大将军贺昶的次子——贺瑾年。而他们的另一位父亲则是掖揉的上一任君主——拓跋戎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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