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耐心可不行,还有那么多书要学呢。”
说完还拍了下他的手背,一副好兄长的模样。
陆予越身体一颤,攥起拳头,眼中身寸出寒光,猛地转身。
椅子都被他带倒在地上,发出一声轻响。
裴珂视线被吸引,向倒地的座椅上投去。
“以为我不知道吗?走进来时就闻到了!一股腻死人的香水味,不知道刚跟哪个野男人爬完床!酒喝得很爽吗?自己也不照照镜子!脸红城什么模样,这副想勾人的模样不回卧室还到处跑!”
陆予越喊的声音很响,带着一股不知道从何而来的愤怒。
裴珂听着陆予越抬高的音量,皱起眉头,收回撑桌的手站直身体。这话似乎在哪儿听过,也是这个嗓音。
肩头的风衣向地上滑落,裴珂下意识去低头去抓,身体重心因这个举动而不稳。
眼前人更快一步将他扶住,两人身体紧靠在一起。
裴珂攥紧自己这个弟弟的胳膊,借力站直,然后侧身向后抵在桌沿上支撑身体,摇晃了下头,“还没轮到你教训我。”
他一手抓着风衣一角,一手撑住额角。
只是这话的威力与刚才略显不足,明显弱了下去,就像是——
战力不足,渐见颓势。
这很容易给敌人勇气。
于是吼完停顿的陆予越似乎被鼓励到,进行乘胜追击。
“我说得不对吗?你这是去应酬?人们眼中整日兢兢业业殚精竭虑的陆总,你身上的香是正常男人的香?不是去鬼混为什么唇被人咬成这样?你到底能爬多少男人的床?”
裴珂的下巴被人捏起来。
他手中的风衣脱力掉落在地,另一只手虚扯住眼前人的袖口,眼中尽是茫然。
这让刚才还咄咄逼人的陆予越因为惊异一下收住怒气。
不用他施加力量,裴珂仿佛被抽离力气,自己倒向身后桌面。
陆予越见他魂不守舍,下意识手臂垫在他背后跟着被带倒,从上俯看着裴珂。
下一秒裴珂两手挡在自己面前,偏头看向一侧,月匈膛快速起伏着,低声反驳。
“我不是……我没有……”
连身体也在颤抖。
陆予越完全愣在原地,无所不能心狠手辣的兄长变成这副模样,他好像是堪破什么秘密。
时间像回到了几年前,裴珂坐在地板上,依靠着床沿,为母亲而流泪,他将人抱在怀中时能感受到颤抖。
想到那时候,陆予越慌忙撑起身体,不敢压在他身上,语调变软。
“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这个上下精致到头发丝儿,西装革履周身奢华配饰的兄长,现在倒在他面前仿佛陷入在梦魇中,完全不像是假装的。
陆予越感觉裴珂也没这种恶趣味要装出一副柔软的模样故意逗他。
“你清醒一点。”
他将裴珂的手臂推到上方,举起桌上的玻璃杯,将里面剩下的半杯水泼在身下人的面颊上。
适得其反。
像是被呛到,眼前人咳嗽了几声,睁开挂着水滴的眼睫看他,湿润的眼眸像被水洗过,清澈得一眼看到底,也让人能清楚看到里面的脆弱和迷茫。
他的眼角泛红,甚至面颊也很红润,比往日冷硬的面容多出几分生动。
饱满留着咬痕的唇让水一沾,更戴上一层淫靡的味道。
没有任何被泼的怒气,反而是被这样对待后的惶恐不知所措。
完蛋。
陆予越手心一阵出汗,他一直知道裴珂挺有魅力身边男人不断,但没真切实体会过。
眼下算是让他直视了对方的吸引力,简直无上限。
怎么办?那个掌握陆家命脉精明冷酷的男人到底怎么从这种状态中清醒?不会恢复不过来了吧?
他拍下桌上直呼佣人的铃,在对方开门时快速道。
“去找醒酒的东西,快快!”
到底是不是醉酒的原因?陆予越不知道,因为对方起码还能站在他身后笑着指出他算式的错误,不像是完全失去意识。
到底怎么办?陆予越急得火烧眉毛。
“哥,我……错了还不行吗?你别这样。”陆予越凑过去很不习惯地低声道歉,却发觉人听到他的声音抖得更厉害。
他这才恍然记起,曾经自己站在身旁讲话,裴珂切到过手指。
对方一直怕他附耳讲话。
“我真的错了,大不了再也不跟你顶嘴了。”陆予越感觉到头大,无能为力地重复着各种安慰忍让的话。
他平时鬼怪机灵,哄长辈的时候一张嘴叭叭的,遇见了裴珂却翻来覆去只有那几句,愣是想不出别的话语。
醒酒汤药送进来,佣人在陆予越的示意下将木托盘放在桌上,快速低头撤出去。
陆予越揽起人将那杯汤药送到唇边,半强迫着喂他喝下去,但依然不见好转。
那状态就完全与他不在同一纬度,好像完全在自己的世界里。
原来,他的哥哥这样脆弱吗?
“哥我送你去睡觉好吧?睡一觉应该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陆予越自说自话,捡起风衣给他披上,将人横抱起走到门边,倒退着用背顶开门,然后一路上楼,连冯青想要上前帮忙都闪了过去,用眼神示意他跟上。
将人放在床上时,陆予越彻底松了口气,招手让冯青过来照顾裴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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