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冯青拧了毛巾帮忙擦脸,对方偏过头,湿漉漉的眼睛一直在眨,陆予越心似乎绞成一团,从上到下撸了把脸,背过身去,不知所措地对冯青语无伦次。
“我真的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我就是语气重了点谁知道哪句话就刺激到他了,再来一次我一定不那样说他。”
他语速极快,夹带着愧疚,十分沮丧。
“他那样待我,不知道搞了什么让老头子不承认我还逼我学习,我恨死他了,难道现在连句重话也不能跟他讲吗?我什么都做不了,又不能杀了他,只不过是嘴上发泄,谁让他去讥讽我的算数能力,还秀优越感,会算数了不起吗……”
讲到这里陆予越一停,垂下头来。
“我才知道管理公司要看那么多书,学那么多东西。”
他说完这句话沉默,房间里只有脱衣的声音。
但这行为遭到了抵抗。
冯青立刻起身:“少爷,也许给陆总留点空间比较好,他似乎比较抵触有人靠近。”
陆予越只能点头同意,离开时只来得及看了一眼。
床上的人蜷缩成一团,将被角蒙住头,遮得严实。
“那他明天就会好吧?”等房门关上,没有把握的陆予越试图从冯青那里找点肯定。
“您放心,陆总一定会没事的。”
听了安慰的陆予越挠挠鬓角,抬脚离开,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再见到自己兄长时,留给他的是更多的懊悔。
作者有话要说:秦衍:再也不多管闲事[冷漠]
格勒:打脸安排
——
想了下还是在这里断章吧,下面一章可能很长
弟弟必须全身心服往后才不会闹幺蛾子啊
第七十五章
又一次出现了,那种情绪崩溃的状况。
耳边充斥着恶魔的话语,从嗓音到内容,都如此熟悉。
‘你想要多少男人?’恶魔发出笑声。
仿佛一个开关被拨动,精神开始陷入恍惚,眼前一遍又一遍上演着过往的画面,让人无力从中挣扎脱身。
裴珂清醒过来的时候是凌晨一点,他睁开眼睛花了段时间清醒,然后掀开盖住自己的棉被,踩上柔软的地毯,在床沿坐直身体。
床底的感应灯亮起一条边线,房间里只有这微弱的光,映在裴珂的面颊,戴上层为不可见的光晕,像将灭未灭的烛光,很难抓住。
人对于生命中那些发生的悲剧,到底应该如何处理?
这可能是个恒久的难题,只能到哲学当中去寻找。
裴珂起身循着记忆中的方向朝卫生间走去,打开墙壁上的灯,雪亮的光倾洒下来,才让人彻底清醒。
镜中的人并没有泪渍,看来这次比面对秦衍时好太多,这算是一个坏消息中的好消息。
不知道陆予越看到他的弱点时会作何想法。
不过只要对方手中没有权利,便任他想去。
裴珂打开水流洗漱,借清醒的凉水从上往下抚了把脸,也许应该跟过往的人和事彻底割断,陆予越是,秦衍也是,看不到旧人,就自然不会想起来。
不知道见到肖叶后,对方会不会也给出这个意见。
不由自主地,裴珂想起那个非要给他安排咨询的人。
虽然的确是相当自主的行为,但联系秦衍身处的位置,似乎也符合他的身份,男人大概习惯了对他人做安排部署。
裴珂何尝不知道自己许多行为和习惯也与过去不同,这可能就是拥有权力后自然而然的改变。
厌烦的东西多起来,但凡事情不合心意就会面露不悦,自尊心也水涨船高,所有人低头顺从才心情舒畅。
裴珂长叹一声,闭紧眼睛,再睁开时已经重回冷静。
这个弱点不能存在,他必须要做绝对理智的人。
他对着镜中将散开衣领的重新系好,扯了下因为揉搓多了几道褶皱的衣袖,转身快步离开。
他要跟过去的自己去告别了。
午夜的陆宅很安静,裴珂伸手让佣人帮他穿好风衣,按下对方想系纽扣的手,任衣衫敞开怀,让人去喊名司机陪同。
虽说清醒几分,但为安全,还是不应自己开车,那些酒实打实还存在于身体中,手脚还软着。
离开衣帽间的时候裴珂一停,想到什么,拉开一条抽屉,摸出一方唐草古铜火机放进了风衣口袋。
走进地库,已经能感受到凉意,裴珂快步走向亮起车灯的那辆车,坐进后车厢念出一个住址。
车辆开始行驶,裴珂看着窗外闪过的景物,感觉夜晚似乎更方便尝试深度思考。
他已经在陆宅站稳脚跟,喜欢的东西便不必再放在外面,更何况那里没有任何安全性可言,秦衍都能摸到那里,一直任其放置是个隐患。
又想起了这个人。
裴珂感觉到厌烦。
不知道秦衍一番操作后肖叶会怎样看待自己,肖叶不清楚俩人的纠葛,可能会多想。
裴珂不想自己心理医生看他时戴上有色眼镜,虽然肖叶职业素质在,不会表现出来。
真让人恼怒,秦衍这号人,在这个安静的夜晚也不让他舒坦。
到底目的地,裴珂抬头看着楼上,边打开车门边吩咐道:“留在车里。”
“您今天没多穿点,用不用帮您披上。”司机突然开口,拿起车内叠得整齐的薄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