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佳怡迟疑:“那我想办法压缩下人手。”
陈凤霞摇头:“该有的人手还是得有的,现在人力便宜,能多提供些岗位是花小钱办大事。”
她记得在深圳时听人闲聊,说因为拥有大量廉价劳动力,所以比亚迪在全球都用机器代替人力的风潮下逆风前行,用人力取代机器,大大减少了在设备方面的投入成本,从而获得竞争优势。
他们梦巴黎干的就是婚庆服务业,自然得在服务人手上大方。
余佳怡也跟着点头:“是啊,我们这边工资比台湾便宜好多,连人家的十分之一都不到。人家一个月拿到手的钱差不多过万了。我们过千的都是收入不错的了。可我们的婚纱照也不比人家便宜多少。”
这么一算,自己还真是从事着项暴利行业。
陈凤霞笑道:“所以我们才应该更努力,让顾客享受到感觉对得起荷包的服务啊。”
她随口胡扯,“我听位朋友说,她在国外的时候曾经去家店里吃饭,那服务才叫无微不至。像你在店门口等位置,就有免费的水果饮料供应,还有人给你免费做手,美甲……对,美甲你知道吗?”
她心怦怦跳,对对对,美容服务里应该加上美甲。这样客人做脸时,可以顺带着美甲。
余佳怡点头,感觉有些困惑:“知道啊,刚才我给那位客人涂指甲油的时候,她都要哭了。背着她丈夫,她才偷偷说自己当姑娘时一直想染凤仙花,又怕被人骂不正经。等到成家有了孩子,更是想都不要想。涂个红指甲算怎么回事。她丈夫也不体贴,看她涂了指甲还骂她。被我说回头了。”
陈凤霞听了心酸,她上辈子唯一几次涂指甲油都是在海底捞店门口等位置的时候。
当时她还推脱,感觉自己像个老妖怪,是女儿硬压着说不做白不做,羊毛必须得薅。当时除了美甲之外,她还做了手。
反正回家之后几天,她连洗手都小心翼翼。这是她为数不多体会着自己是个女人的时刻。
陈老板强调了一句:“我说的不仅仅是涂红指甲油,分成很多图案和颜色,有的上面还有贴两片水晶的。”
余佳怡笑着出门,不多时就拿回一本名为《中国化妆品》的杂志翻开来递给陈凤霞看。
陈老板瞧着这页的标签叫流行风,上半部分写着《影楼是一种流行》,下半页标着《美甲是一种时尚》,顿时乐了。
这简直是在明晃晃地大喊:同志们,在影楼开启美甲事业吧,它俩是黄金搭档。
她再看里面的内容,“美甲……主要分为丝绸甲、水晶甲、法式甲、彩绘甲、艺术镶嵌甲……”,顿时咋舌。
人家现在知道的就比她多。
余佳怡笑道:“安室奈美惠的美甲就常换常新,现在滨崎步的也不错。”
哎哟,这两位可是红了二十多年,连陈凤霞这位老阿姨都知道的天后啊。
她高兴地点头:“对,咱们这边也可以提供这项服务,省得别人等的时候无聊,要让人有事做,愿意等下去。”
余佳怡提出不同的看法:“那还是先做手,后面等挑选好婚纱了,我们再根据婚纱的风格确定美甲图案和颜色,配合主题拍婚纱照。我看看能不能找到合适的培训机构,尽快安排人去学习。”
陈凤霞高兴地一个劲儿拍余佳怡的肩膀,不停地点头:“我真是挖到宝了,居然有你这么好的店长。”
余佳怡倒叫她说的不好意思起来,赶紧表忠心:“这都是老板你栽培的结果。”
她的同行,估计想都不敢想真的能去台湾进修吧。工资照发,所有的开支都是店里承担,一去就有人手把手带着。这种好事,上哪找去。
过年时,她爸妈都说他们姐弟碰上好老板了,得给人好好干才不亏心。
陈凤霞不以为意地摆摆手:“那也得你是个块料子啊。就好比草籽撒到地里,你就是天天浇水施肥,它也长不出庄稼来。”
余佳怡笑了,还眨了下眼睛,歪着头道:“那我争取早日结出果实来啊。”
陈凤霞瞧她的样子,心念一动,到底忍不住一颗蠢蠢欲动的姨母心。
“那个,佳怡啊,就是深圳那边,有没有人联系你啊。”
余佳怡茫然:“哦,你说小妹跟小敏吧。他们现在都挺好,店面找的差不多了,装修也开始找人跟进。”
店长的话真是让人身心愉悦,可是天底下就没有不贪心的老板,他们总想获得更多。
比方说,陈凤霞同志就相当八卦:“公事说完了说私事。他们几个,有没有跟你有什么动向啊?”
余佳怡笑了:“你一说我倒是有件事想跟你提。上次小妹打电话回来,说等年满十八岁,她可以自己做决定时,她想在深圳买房落户并且改名。”
陈凤霞一开始点头,后面听到改名两个字时,忍不住“啊?”了一。
余佳怡生怕她反对。
老辈人对名字很重视,父母还在呢,子女哪有自己改名的道理。
当店长的大姐姐就赶紧强调:“小妹那个名字是真不行,以后要是递名片出去,人家看了都要上下打量她的。”
陈凤霞点点头:“是该改个名字。她想起个什么名字啊?”
“还没想好,要我们给参考呢,她想了竹韵、蝉韵还有秋瑾好几个名字,拿不定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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