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梦去吧。
西南山谷又不是没有藏药岛秘境里的东西,谁稀罕那两条新蔓。
陆秧秧翻开下一页,继续挑毛病。
就这样,没人理睬在那边对着空气说话的老妇人,晏鹭词和陆秧秧两个人凑在一起,把画册翻着批评了一顿。当然,主要是陆秧秧在讲,晏鹭词歪着脑袋听。
他一会儿看看画册,一会儿看看她的脸,心情虽然没有变好,但也不再发脾气了。
但两人如此相处的时光也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地,天泛了白,仆人们又涌了进来,前簇后拥地装扮着晏鹭词,直到把他送上了花轿。
跟晏鹭词比起来,围着陆秧秧的人就少了许多。
发髻蓬松地挽起来,只插了一个完整花朵样子的宝珠步摇钗,身上穿的也是一条很简朴的石榴红染布裙,上面染着不少饱满的小果实,还没有平日里给她送来的衣衫精致。
但据帮她梳发的仆人说,她们这里伴嫁的侍女都要这样打扮,目的是为了不夺走新嫁娘的光彩。
虽然陆秧秧觉得,她就算把天底下最华丽的裙钗全用上,也没办法从披着白布的晏鹭词那里抢走什么光彩。不过既然是这里的规矩,那陆秧秧也没意见,反正只要额头上的这朵海棠花还在,她怎么看自己都觉得好看!
可惜,以后都不会再有了。
照着规矩,陆秧秧扶着穿戴好了的晏鹭词坐上了花轿,自己也跪坐在一侧,等着和花轿一起被送进结界。
作者有话要说:上章的沙发小天使是7ian!
两人这样平静和睦的相处模式已经结束了。
接下来词词就要被关进笼子了。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苹果狗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5章
75
不久后,轿子被稳稳抬起,驶向储香苑的大门。
外面,长乐宫的乐师们早已等候多时。轿子方一出苑,喧天的声势便扬了起来。
街上更是早已人声鼎沸,两边看热闹的人几乎挤满了所有能站的地方,站在后面看不清的人便让孩子骑到肩头,孩子则高举着小小的手去抓花轿两旁舞女们泼洒出去的的漫天花瓣。
陆秧秧悄悄地掀开了轿帘的一角,几瓣小小的海棠花瓣顺着风飘了进来,落到了晏鹭词的身上。
晏鹭词却看都没看它们,继续垂着头靠在那里,一动不动。
见晏鹭词完全置身事外、对一切都没有兴趣,陆秧秧再次看向了外面。
没多久,她看到了薛盈。薛盈的手里挽着陆秧秧的包袱,正随着花轿在走。
段峥明很快也进入到了她的视野里。
因为他的脸很可能会被人认出,所以他戴了张笑翁面具,遮着脸,肩上扛着个插满面具的稻草棒子在吆喝着叫卖。这样的日子,他还真卖出了几张,手里正托着收到的铜钱。
照着他们早前定好的,他会出现在花轿附近,说明他已经去结界的边缘打探过,然后回来了。
陆秧秧动了动心神,几只白日里极不显眼的萤虫便从段峥明的身边飞出,钻进了轿子。
陆秧秧放下轿帘,并不避讳晏鹭词,指尖轻挥,让萤虫洒下了金色的粉末。
金色粉末很快流淌成一幅沙画,画中浮现出了一个吹笛人。他戴着高帽,站在浓雾弥漫的结界前,见婚宴的宾客被领路的仆从带来,便吹响了一段古怪的笛音。
随着笛音扬起,固若金汤的结界如同冰面融化般露出了一个小小的缺口,吹笛人率先走进了这个缺口,宾客也跟随着吹笛人,从这处缺口走进了结界。
有个小门派的掌门在进去前倒是奇怪地问过不是说婚宴当天这雾便会散开吗?,领路的仆从们的回答则如出一辙:三拜过后,礼成之时,这浓雾自然就会散开。
三拜过后。
陆秧秧在心里重复了一编。
方为止的人在留下的线索中写的是婚宴二拜时。如果变故真的发生在二拜时,那等三拜过后,一切都发生完了,浓雾散与不散自然也就无所谓了。
她挥散金粉,将萤虫放出,让它们回到段峥明的身边,然后看向身旁的晏鹭词。
晏鹭词还没有将盖头拉下,但凤冠珠帘晃动下,他的神情还是被掩住了七八。
陆秧秧随意地问他:你一会儿进了婚宴,想要做什么?
这话他们从来没有聊过,不过反正也快要进结界了,问一问也改变不了什么。
我一会儿什么都不会做。
晏鹭词垂着眼睛,声音恹恹的,像是被周围吵得很不开心:我只要进入婚宴。
看他没什么精神,也问不出什么,陆秧秧不再同他说话。
在经过了漫长的前行后,花轿终于行至了结界边缘。
和花轿一同到达的还有方为止所在的香车队伍。
听说方为止那边的嫁仪跟二十年前程娇娘时的完全一致,陆秧秧忍不住就多看了几眼。
他穿着喜服坐在一架宝石香车中,戴着密不透风的斗笠,裹得极为严实,浑身上下一丁点都没有露出来。
果真跟外面传闻的一样,当年的程娇娘,如今的程凰,两个人的习性完全一致,都不肯把属于自己的东西让别人多看一眼,尤其是不准其他的女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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