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祁昶还知道,只要用对了方法,萧明楼最后一定会告诉他。
“告诉你也不是不行……”萧明楼果真露出狡猾的笑容,眼底灵光熠熠,好似含着碎了的水晶,狡如灵狐,明媚动人,朱唇轻启道,“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可以,你说吧!”
萧明楼笑得眉眼弯起,更开怀了:“你怎么不问我是什么条件,万一我让你去打家劫舍杀人放火怎么办?”
“你不会。”祁昶说出这句话时,连他自己都是一愣,似乎没想到自己能如此笃定。
只是他本能的觉得,看似懒散无定性的萧明楼,骨子里别有一股旁人无法察觉的清正之气。
他虽屡屡激得丫鬟兰儿脸红跳脚,却也常常不着痕迹地点拨她。有萧明楼从中斡旋,这两个月下来,连施月莺都对祁昶礼遇有加,不再做出那副不得不受他保护的委屈模样。
“我知道,你不会。”祁昶再次重复,看着萧明楼的眼神无比的认真和确定。
萧明楼唇角上扬,显得十分开心:“好,那我就跟你说说,这些刺客……”
祁昶正侧耳恭听,却刚听了半句,便被人从身后一把挤开。
挤开他的人是那位张家二少爷,五官与张伯林有六七分像,看年纪比张伯林略小两岁,却也是一副风流少年郎的模样,只是瞧着略显轻浮,不如他兄长稳重。
此时张氏兄弟已经从二女口中将萧明楼的来历打听得一清二楚,站在萧明楼面前,也不如之前那般谨慎。张仲桥态度虽然客气,神情却不自觉地带着一丝倨傲。
萧明楼家中虽是开客栈的,但那客栈开在凡界与修界交界之处的雨城,地处偏远,灵气稀薄,也没听说出过几个惊才绝艳的人物。
而他身上的衣服尽管料子华美精细,却全无灵光,只是普通衣物,并无任何禁制。那萧明楼修为低微,出门在外却不带任何防护的法器,唯一有战力的护卫,还是跟施家小姐“抢”回来的,可见萧家也只是薄有资产,与在晗城经营百年的张家比,是云泥之别。
只不过,这萧家虽然不值一提,萧家的少东家却是少见的毓秀俊雅,丰姿灵逸,便是翻遍整个修真界,长得比他更好看的人,两只手就能数的过来。
施月莺他们与萧明楼呆的时间久了,对他的容貌已经习以为常,不再像初见时那般震撼,可张氏兄弟才是第一次见到他,能在他面前不曾失态,已是实属不易。
“萧兄好。”张仲桥自来熟地冲他笑道,“想必你方才已经知道我兄弟二人的名讳,所以我也不多说了,以后你唤我仲桥即可。对了,这位是我们张家的客卿长老,炼气四层的高人,高鸿高前辈。”
他往边上让了让,那位长老便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对萧明楼点了点头,眼中带着审视的光,把萧明楼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隐隐地流出几分满意之色。
萧明楼没有说话,张仲桥继续道:“此行有高前辈在,你们大可高枕无忧,不必再如从前那般担惊受怕。”
“是么?那可真是太好了呢。”萧明楼垂眸一笑,看上去颇有几分柔顺无害与不谙世事的单纯,让在场的其余二人心道他果然只是个空有容貌的富家小少爷。
“自然,萧兄且看——”张仲桥微抬下巴,炫宝一般神情自豪地朝那高鸿拱了拱手,“我说,高前辈也莫藏着掖着了,快让萧兄见识一下你那日行百里的法宝!若非有此物在,我们也不可能这么快赶过来,幸好我们来得正好,没让刺客伤着大家。”
一番话,倒是把击败刺客的功劳不着痕迹地往自己身上揽了,而不论是张仲桥还是高鸿,仿佛都是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
萧明楼的顿时眼神冷了几分。
脸皮厚的人他不是没见过,厚成这样的,可着实不多见。
而那两人偏还没察觉到他眼中蕴藏的那一丝不悦。
高鸿闻言一抬手,一团光芒从他的灰袍广袖中射出,砸在地面激起数尺飞扬尘土。待尘埃落定,地面上赫然出现了一架无比高大宽敞的马车,车厢造型古朴大气,外观黑沉沉的乌木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繁花,拉车的“马”也非同一般,长得似牛似马,个头却比大象还高大粗壮,浑身皮毛皆为青色,一双褐眼极为生动有神。
“此为猐马,非但铜皮铁骨刀枪不入,若是好生饲养,假以时日,日行千里都不在话下!”高鸿很是自得地看向那匹猐马,那马亦相当有灵性,主动将硕大的马头蹭了过来,长长的眼睫忽闪忽闪,显出对主人的温顺与亲昵。
“这马倒是不错。”萧明楼难得地给出一句赞赏,看向那马的眼神多了几分深意。
猐马感到周身无端一冷,通晓人性如它,忽然产生了一种被人盯上的错觉,不安地在地上拨了拨蹄子。
“猐马是不错,可这马车才是真正的法宝,萧兄别看只有普通马车的五倍大,若你进去一看,就会发现里面另有乾坤,这车厢内足足有七个房间!”张仲桥如数家珍般地介绍道,“因为这车厢上共有足足九条禁制,如高前辈那袖里乾坤一般,里面别有洞天,极是罕见。”
高鸿被他吹捧得面露飘然之色,却还要谦虚一句:“哪里,此乌云宝车只能算得上法器,法宝所需禁制至少要三九之数,那是只有筑基以上的真人才可使用的,我这件不入流的法器,哪里能与真人比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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