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现在这不就被他找到了?!
岑大队的眼神一下冷了下来,翻手自兜里摸出证件:“刑侦大队!请你家男人出来一趟,就说刑侦大队找他有案要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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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华被叫起来的时候又发了脾气,他正在梦里大振雄风呢,哪知就被人粗鲁地一下推醒。
顿时气得他想也没想,翻手就是一个巴掌扇出去。哪知却意外地被一只如同铁钳般的大手钳住!
他顿时头皮一炸,脑子里下意识闪过那个一把把两百多斤的大猪扛起摔到地上的身影——
“米卫国!”
他大叫一声,自床上蹦起来,结果却意外地碰上一双沉凝的眼——“你是谁?竟敢私闯民宅!”
他色厉内荏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来人一下打断:“刑侦大队办案!”
对方拿出一个证件在他眼前一晃:“请你跟我走一趟!”
“诶诶!你们办案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凭什么要跟你走一趟?”徐华心里一慌,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找到了自己,梗着脖子直嚷嚷:“他王爱国都是撒谎的!他自己想要报复人家,所以跟我借了斗鸡!我哪知道他是想去害人!”
听到他还没开始审,就把事情给招了。
这情况顺利得让岑大队有些意外,他挑挑眉,冷笑道:“我都还没说是什么案子呢,徐副厂长不用这么激动,我们时间还长,慢慢聊。”
徐华:……
这才意识到自己脑子糊涂之下办了蠢事。
他恨得牙痒痒,心里又把老婆给怪了:都怪那个蠢女人,竟然让人直接进门!要不然,他也不会脑子不清明之下说错话!
但是他在骂他老婆的时候也不想想自己平时是怎么对待人家的。
这会儿他正在气头上,张玉玲怎么敢自己进来喊人?
因此当她意识到自己没法拦住岑大队的时候,就主动让开了门,让后者堂而皇之地进了门。
所谓一饮一啄,自有因果,说得大概就是他这样的吧。
徐华还想耍赖拖延时间,哪知岑大队却是毫不客气地把他的手一铐,拖起就走。
一路上他大呼小叫说什么他堂哥是镇长,叫他小心点。
哪知岑大队听了,却是轻描淡写地来了句:“这案子关系重大,就是镇长来了,他也得任我工作,否则就是妨碍公务,要被革职处分的。”
看了徐华,岑明也想起来了。
那时冶铜厂开工宴上,徐华还是风光无限的肉联厂副厂长,因此也是陪在徐镇长他们一席的。
他去敬酒的时候还看到他家的小胖子在地上摸来找去,当时只当孩子顽皮,却没想到他是在偷酒瓶。
刚刚他问过张玉玲,得知那三个酒瓶确实是那天晚上徐华爷父子俩带回来的,剩下两个酒瓶也全都在他家找到,其中有个还剩了个底,他闻了下,确实是那天席上汤姆带来的酒的味道。这些天徐华借酒浇愁,都是拿那半瓶酒勾兑上普通白酒,冒充洋酒的。
岑明冷着脸,铐上徐华就往外走。
徐华要脸,死活不肯就这么被铐出去,在院子里大呼小叫说一定要见到徐镇长之后才肯跟他走。
徐华耍起酒疯来,劲儿还贼大,岑明一人拉着他着实费劲,又怕他这样大呼小叫其实是在向外传递消息,担心最后打草惊蛇。
于是只好一把按住他,把他重新关进屋子里就地开始审讯。
他先是问了他前天晚上在哪儿。
徐华开始还想抵赖,哪知这时身后窗户一闪,从外面冲进一条威风凛凛的大狗来,摁着他就是一顿狂叫,气势之猛,岑明跟他两人合力都没拉开。
徐华:……
踏马这哪里来的疯狗!
他向来对动物们没什么好印象,因此也不大注意它们,便没认出来这其实是福福家的花花。
反倒是岑明一眼就认出来这狗是谁,拉了两下发现它不是真的要咬徐华之后就放了手。
没了岑明帮忙,徐华一下就被花花摁倒在地,呲着牙的大狗眼神凶狠,死死盯着他:“汪汪!”老实交待!
这一刻徐华突然福至心灵,意识到自己不能撒谎,否则就会被这狗咬。
于是他一咬牙,招了:“在王爱国家,不过是他邀请我的!那鸡也是他自己从我这儿借走的!他说他有用,我哪知道他是要拿去害人!还以为他是要去跟人斗鸡……”
哪知话还说完,刚刚平静下来的大狗突然又是一阵狂吠,“汪”地一口咬在徐华脖子上!锋利的犬齿陷进皮肉,呼吸相闻,皮肤将破未破的时候最是让人恐惧,引人无限遐想。
徐华脑子里闪过犬齿入肉,血液横飞的场面,当场就被吓尿了。
他闭着眼大喊大叫:“我招我招我招!是!是我想害苏芫,谁叫她男人害我在厂里丢了面子!我还被罚了半年工资!腿也断了!我儿子手也残了!所以我故意跟王爱国透露我有一只斗鸡,并且引诱他借鸡去害人!”
徐华吓破了胆,连顿都没带打的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全交待清楚了。
话毕,他还十分委屈难堪又色厉内荏地补了句:“你你你你这是刑讯逼供!不合规矩的!”
哪知岑明听了这话,却只是赞赏地扫一眼花花——神情间分明是在说“好狗狗”。
徐华:……
就很憋气!人民公安就可以这样不管不顾地刑讯逼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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