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叫是不是?杜之澜不耐烦地冷哼一声,迈腿便往里走,给小爷滚一边去。小爷自己去找。
一个区区筑基期小道士,他一声虎吼估计就能将人震死当场,杜之澜实在懒得跟他废话,要不是看在剑清同门的面子上,以他见长的脾气,一言不合就要见血了。
道童气的脸色通红,连滚带爬回去禀报,心里更是认定妖修什么的,都不是好东西!
师傅!有妖怪杀上门来了!师伯!掌门!
小道童扯着嗓门把示警的声音传了老远,杜之澜皱了皱眉,这家伙哪知眼睛看见老子杀上门来的?
短短时间,已经从四面八方跑出来一大堆持剑弟子,如临大敌地冲过来。
杜之澜不屑地撇了撇嘴:看在剑清的份上,小爷不跟你们这些小喽啰纠缠。
他一个纵身,在空中化出巨大白虎形态,鼻子喷出几口白气,刨了刨爪子,以最快的速度甩开众人围堵,径自往最高那栋建筑冲去。
剑清,一定在那里!
当天玄从山顶回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么眼下,这自开宗以来不曾出现的诡异情况:一大群弟子们成群结队包围、追赶着一头身形庞大无比的雪白色猛虎,其额头王印殷红如血,妖气精纯的吓人,却一个劲的往山上跑,遇到阻拦者便一爪子拍开,也未曾伤人性命。
怎么回事?天玄皱着眉头,远远望着那个白色身影,不由想起剑清当年被困在幻境,还执意寻找的一只老虎。
身边一个蓝衣弟子赶紧上前一步道:回禀掌门,此妖物突然出现在山门,强闯进来,口口声声要寻剑清长老,弟子们正努力将其抓获,不过此妖妖力强大非常,寻常弟子不是其一合之敌,大师兄二师兄已经过去帮忙了。
莫非是它天玄面露沉思,摇了摇头道,叫他们退下,护宗阵法也撤了,不要伤到它。
可是掌门蓝衣弟子一愣,还要劝阻,却见掌门身影眨眼间淡化在空气中,原是用瞬移之法,亲自往虎妖处去了。
杜之澜一路疾奔,势如破竹,不露半点疲态,眼看就要踏上神虚宗正殿,忽而眼前一花,余光恰好瞥见一抹月白色长袖。
嗷!转眼便是天旋地转,脑门似乎被人狠狠揍了一拳,好在他脑袋够硬,差点没揍出个大包来。
脑袋真硬天玄暗地里骂了一句,背过手去,骨头隐隐作痛。
他一挥拂尘,居高临下地俯视大白虎,冷淡地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在我神虚宗捣乱?
杜之澜眼光一凝,他还记得此人样貌,那次被黑旗骗入幻境,被他阴了一道,害得自己误会剑清,这个家伙就是剑清的师兄。
他低头想了想,顿时在白光中化为人形,与之平稳对视,不言不语,彼此打量着对方。
本公子杜之澜,今日冒昧拜访,为寻我的爱人剑清,他在何处?还望天玄掌门指点一二。杜之澜面不改色心不跳,脸皮也是极厚,在周围骤然变得诡异的目光下泰然自若。
我的爱人?
天玄面色有点发青,曾经占卜之术的语言言犹在耳陷入情劫,则万劫不复!
他的剑清师弟好端端的修行,好端端的渡劫飞升,都是给这头老虎毁了!
现今,师弟长眠于雪峰之巅,与活死人无异,这家伙居然还敢堂而皇之上山要人?!
哼,口出狂言!天玄沉着脸,拂袖冷晒道,师弟永远不会见你的,你死心吧。
第38章 疼
天玄无比尖锐的话,非但没有激怒杜之澜,反而叫后者喜形于色,激动不已。
剑清果然没死我就知道哈哈!他压根没理会天玄掌门越见冰冷的神色,自顾自沉浸在失而复得的惊喜之中,喃喃自语,抽风也似。
天玄冷着脸,挥手示意其他弟子都退下,走近两步,压低声音,似是极力抑制愤怒的情绪,那自喉咙深处透出的厌恶仍令杜之澜结实地打了个寒战。
没死?他紧紧捏着拂尘的指骨微微泛白,也不代表他活着!
杜之澜恍如被当头一盆冰水浇下,冻得脸色刷白。
你,这话什么意思?他眯起双目盯住对方眼光,极力想从那冷峻骇人的脸孔上寻到一丝破绽。
可惜终是徒劳。
天玄沉默着与之对视片刻,缓缓叹了口气,漠然道:还不死心?无妨,你跟我来。
说罢也不再理他,径自往山顶禁地的方向走去。
一路无话,压抑的缄默如同山压心头,沉闷地无法呼吸。
神虚宗的弟子们不明真相,但见掌门领着一个妖力惊人的妖物前往禁地,不由皆皱眉不已,一个个面面相觑,又碍于掌门威严不敢多嘴。
越往上,人烟渐渐稀疏了。
雪路慢慢,白雾缭绕。偶然有守山弟子向天玄行礼,注意到杜之澜之时顿时露出警惕而厌恶的目光。不过这些统统都被他无视了,眼下,他心里除了剑清是生是死,再也装不下其他。
半途杜之澜无数次鼓起勇气想要逼问剑清的情况,可话到嘴边根本吐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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