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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榆还准备像刚才那样,把蛋糕涂抹到他的唇上,却被他红着脸伸手阻止了。他白皙细长的手指抵住了她的,勾去了留于她指腹间的奶油。
    【我自己来。】他低头比道。
    小榆见他把奶油送入口中咽下,脸庞绯红,喉结滚动,不知为何也心跳加速起来。
    两个人安静地分享完了整个蛋糕上的奶油,既无人说话,也无人比手语。
    “剩下的蛋糕胚我带回去,当明天的早点。”小榆吃完了最后一口奶油后,莫名慌张地起身说道。
    穆泽点头,比手语表示送她到女生宿舍楼下。
    她垂首走在他的前面,不知为何有些不敢看他。他趁她不注意,默默地把她拔下放到一边的数字“18”的蜡烛,小心地攥进了手心。
    第29章 三试日   她的唇已经覆上了他的,他却忽……
    转眼已是三月, 小榆不出所料地通过了戏剧学院的初试和复试关,挺进了最后一百二十名三试入围名单。小榆可不敢掉以轻心,因为最终录取的名额不足入围人数的一半。能入三试的, 谁还没有两把刷子?考前这几日, 她全力以赴地准备与前两试不同的百老汇唱段,练习形体, 还有音乐剧专业特别重视的英文自我介绍等等, 一点也没有松懈下来。
    初试和复试小榆坚持不要人陪,让穆泽安心准备自己的校测, 毕竟, 他参加有针对性的艺考培训时间太短, 每一天都是极其宝贵的。三试那天,穆泽的培训班也结了课,无论小榆怎么说, 他都要陪她去戏剧学院参加考试。
    穆泽早就高分通过了春考的文化课分数线。后天便是戏文系的校测日。戏文系每个学校的面试安排区别很大, 以他报考的本市戏剧学院这次春考为例,无须像表演系那样进行三试,而是在三月初安排了一个整天进行校测,上午主要是文艺综合常识和命题创作, 下午则是综合面试。比起上午的考试内容,他对于下午的面试环节心里更没底。他知道自己的弱项,几乎没有任何可以掩饰的办法。但是,无论是集训班的老师还是从欧阳这里打听得来的消息, 戏文系的老师都很看重在省级以上作文竞赛中获奖的经历,而手中好几张一等奖证书或许这可以成为自己的得分项。
    但不管怎么说,戏文系的校测在表演系的三试之后,无论自己最终能否顺利通过, 小榆那头已经可以尘埃落定了。这样一想,他便也觉得心上轻快许多。
    三试当天,在进入戏剧学院考区的大门口,小榆看到有记者在采访考生。这大概也是历年电视台惯例会出现的新闻。小榆无心接受采访,便从包里翻口罩准备戴上。谁知竟然被记者抢先一步凑近了过来,对方似乎还认得她,叫出了她的名字,话筒也顺势递到了嘴边。她见躲不过,便干脆把刚挂上一只耳上的口罩脱了下来,尽量落落大方地和记者打了招呼,接受采访。
    采访内容并不新奇,无非是问一些准备啊、心情啊、信心之类的东西,她也简短而真诚地回答了。记者也很识相地没有继续打扰她进入考场,祝福她好运之后准备随机采访下一位考生。
    “这位同学你也是报考表演系的吗?”记者突然把话筒往身后的穆泽跟前一递。
    也难怪记者误会,穆泽的容貌身形,处在这一堆俊男靓女中也毫不逊色,难怪会被误会成表演系的考生。
    小榆停下脚步,把话筒轻轻往自己跟前掰了掰道:“他不是,他是陪我来考试的同学。”
    记者脸上露出一丝微妙的笑意,看得出还想继续追问几句,谁知这时竟然有几个中年男女扑了过来,两个扒拉开记者和穆泽,拦住小榆的去路,一个拉着对着记者的话筒嚷道:“好啊,我男人还躺在医院里,你倒有心情参加什么考试?还有心思当明星呢?”
    小榆认得他们,他们是餐厅液化气爆/炸事件中受伤最严重的那个员工家属。
    这一幕显然是在场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的场景。穆泽急红了眼,又苦于发不了声,只能尽力去隔开小榆和这几个人。他一个单薄少年,哪里拦得住三个壮实的中年人。幸好这毕竟是高校考场,采访的记者也算有良知,看神情和动作也在努力维护小榆。不一会,校区的保安也过来了,把那几个人驱离了。
    他们走后,穆泽把小榆拉到了一边,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下她的脸和手,确定没有伤痕才松了一口气。
    小榆忍不住抽噎起来——那种细碎的、压抑的抽噎。她不想哭的,这时候哭,会让眼睛浮肿,对声音也有不利的影响。只是,她若一滴眼泪也不流,心会堵得慌,可能更加无法平静下来。好在,面试都是素颜的,倒不怕会花了妆。
    【不是说预备和解吗?怎么他们又来闹这一出呢?】穆泽心疼又苦恼地比道。
    “和解还在谈,想必他们也是想尽可能多地争取一些赔偿。我是想过,除了目前约定的数字,等液化气站给我的赔偿金额到了之后,那笔钱我也打算分给重伤的员工。”
    【可那笔赔偿金也是你应得的,你今后的生活……】
    “你觉得,我该那笔钱怎么花呢?那是我父母用生命换来的所谓赔偿金啊!”小榆眼有泪光,又强按下,“我的生活费和学费不成问题,另外两家餐厅也已经盘出去了,我家也还有一些积蓄。如果赔偿金可以让那些受伤的人和他们的亲人过得好一些,就是物尽其用了。只是我想,那些受伤员工家属除了钱,应该更想从我这里找到一点心理平衡吧。毕竟在他们看来,我已经在活蹦乱跳地准备开始新生活,他们的家人,有的却还躺在病床上,也许还会落下终身残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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