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他们一定会留下些破绽。”
霍峥和几个兵丁仔细搜索着院子,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诶?素问大夫,你来看一下。”
霍峥好似有什么发现,惊讶地叫着素问。素问听到呼喊,快步走了过去。只见霍峥蹲在左边角落的厨房中,用厨房里的一根木柴在灶膛里拨弄着什么。
“来看看这个。”他指了指刚刚被挑出来的一块布帛。
“这是什么?”素问走上前,仔细看了看,发现这布帛是一件被烧了一小半的衣服,血迹斑斑,看着就不对劲。
霍峥冷声说道,“这应该属于当年在淮南瘟疫里病死的村民。”
素问面色沉重,指向衣服背面用炭笔划下的笔画,说道,“嗯,看这里,这是当时做的记号,用来区分有无患病,如今,倒成了证据。”
霍峥让人用木柴将这件衣服放进厚厚的麻袋中,环顾四周说道,“这家人估计早早收拾好东西,计划好离去,没想到霍家军来围村,打乱了计划,这才将这衣服匆匆塞进灶膛毁灭证据后逃离此处。”
众人将整个院子重新仔细搜寻了一遍,才继续往下一家行去。
在城西村子里待了有半个月时间,得病的村民便开始渐渐痊愈,众人也不再想着出村,都乖乖等着喝药治病。
赵大人听闻这个好消息,心头松了一大口气,函关城的一大难关总算是渡过去了。
霍峥见情况缓和,让驻扎的兵丁全身用石灰粉消毒,又喝下素问特意熬制的强身汤药后,撤回了霍家军大营。
等到四月初十这天,素问和众位大夫将相连的几个村子的村民全部检查了一番,才向赵大人宣布,瘟疫已经安稳度过,大家可以出村了。
撤掉关隘那日,数百村民不约而同地聚集在不远处看着。
赵畔之终于有闲暇沐浴,换下了那一身脏乱的官服,此时整个人如沐春风,面带笑容地对着大家说道,“乡亲们!这次瘟疫终于过去了。这次居功至伟的,便是咱们这城西的每一位村民,本官要感谢你们。”
被提到的村民们在一旁骄傲地挺起了胸膛,脸上尽是得意,能被这么大的官夸上一次,以后一定要讲给子孙后代听!
“还有禹神医和霍将军!”人群中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句,大家都不住地附和,“没错,咱们要谢谢禹神医,谢谢小将军。”
说话间,有村民竟然激动地落泪,双膝跪地,这人是那日见到的搂着小男孩的妇人,若不是有神医相救,自家相公就要丧命在那山洞,留自己孤儿寡母,在这世道,艰难地活命。
有人带头,后面的百姓都跟着一一跪下,给两人以及他们身后的众大夫们磕头。
赵大人听了这话,感叹百姓的纯朴之心,说道,“是的,咱们函关城的所有百姓都要感谢二位以及众大夫舍生忘死的大义。在下赵畔之,感谢诸位大恩大德。”
霍峥忙躲避开众人的拜谢,“身为霍家军一员,自然是要保家卫国的,这没什么好谢的。”
素问也连忙说道,“没错,这是大夫的使命,无需言谢。”
众位大夫也连连应是,将村民们一一扶了起来。
等一切事情了结,众人都渐渐散开,赵大人将霍峥拉到一旁,语气颇为紧张地说道,“小将军在村内可有什么发现?之前带头闹事的人,我百般审问,他们才交代有人用一百两银子收买了他们。”
霍峥了然地点头,“可还交代了别的?”
“收买他们的人叫王老三,也是村子里的人,只是我曾命令捕快们抓捕此人,却一无所获,连同他的家人,都凭空消失了。据这几人说,这王老三一直在外走商,年前回来,包袱款款,像是赚了大钱,出手的银票都是一打一打的,说是跟了个贵人。”
赵大人将这些人画押的口供交给霍峥,“小将军帮我将这些交给大将军。我怀疑他们这帮人的目的正是霍家军。”
“好”,霍峥收下口供,放入怀中,“多谢赵大人,那几人还要劳烦赵大人好生看管。”
“自然。”
两人又叙了一番话,才互相拱手道别。
霍峥和素问,连同五十兵丁向着霍家军大营的方向走去。
春日融融,早长莺飞,与来时的心情截然不同,归去时,众人都有了欣赏春光的闲情逸致。素问摘了一枝狗尾巴草,在手里捏着打转,她笑道,“小将军今日真是威武!”
霍峥见她打趣,也忍不住回道,“哪儿比得上禹神医的妙手仁心。”
两人时不时地“吹嘘”两句,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突然,一道刺耳的破空声从山路两旁的草垛中传来,素问转头望去,竟是看到众多的黑衣人持刀砍来,细看下,竟有八十多人。
霍峥抽出手中大刀,一个箭步挡在素问面前,大喊道,“敌袭!”
五十士兵迅速跟着抽出大刀,将素问圈在中间,虎视眈眈地面对着众多黑衣人。为首的黑衣人面目狰狞,恶狠狠道,“不留活口,杀。”
话音落地,所有黑衣人从四面八方冲了过来,招招狠厉,势要夺取人性命。
霍家军悍不怕死,也大喊一声,冲了上去,两方人马顿时混战在一起。
只是黑衣人人数太多,霍峥这边节节败退,除了还在保护圈里的素问,其余人身上都挂了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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