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氏也应允了:“若是说不听,动鞭子也可。”若当年她对儿子上点心,也不会那样张扬跋扈,积点福,兴许能活的久些。如今孙儿陆续出生,疼是一定要的,可是也不能太宠,变成溺爱。慕家的子弟,再经不起这些折腾。
宋氏面向宁如玉,问道:“你婆婆去哪里了?”
宁如玉抱起幼子,答道:“阿月不是又怀上了么,娘说过去看看。”末了眉眼弯弯,“所以呀,这亲家两隔壁就是好,来往方便。”
宋氏微微摇头,淡笑:“那还得看是对上什么样的亲家。”
宁如玉听后,也十分认可。
方巧巧已经在陆家坐了一会,看看倚身长椅的女儿,说道:“这个月就要生了,这回可还害怕?”
“怕……”阿月现在还能想起那天撕心裂肺的痛楚,“可是怕归怕,看着孩子笑,喊我娘的时候就不怕了。”
方巧巧笑笑,果真是已经为人母亲,懂那种心思了。她当初也是,生了长子就嚷着不生了,可生了三个孩子,还想要。只因他们在耳边喊自己母亲,实在是件能抵消任何痛苦的事。
阿月倒还有些舒心:“不过呀,这回稳婆说约摸是一胎,所以并不用担心。”
“那倒也是,两个都一块生了,更何况是一个。”
方巧巧和她说了会话,见日头正高,该回去用午饭了,起身说道:“你要是想娘了,就遣个下人过来。”
“嗯。”她起身时阿月正好见着她脖子悬挂的红绳在荡漾,不由问道,“娘,那玉还好么?”
方巧巧笑看她:“嗯,你们三人,将娘护的好好的。”
听见自己也在守护母亲,阿月笑的安心,也觉自豪。
因行动不便,方巧巧也不让她送,阿月只出了院子就回来了。准备回亭子里再看会景致,远处两个俏皮身影往自己这跑来,边跑边奶声奶气的唤她。小姑娘步子快些,几乎扑到她,还没站稳就蹦着告状:“娘,娘,哥哥他又欺负我。”
阿月蹙眉:“风风你欺负妹妹了?”
他很无奈的说道:“刚才雁雁摔了一跤,一直在哭,我说她不哭就给糖吃,结果她不哭了,可我身上没带糖,以为我骗她。”
阿月对这两个小家伙很是无语呀,这有什么可闹的:“那如今怎么办?”
陆风拉住妹妹的手:“现在带她去买糖吃。”
陆雁破涕而笑:“要很多很多。”
他点头:“很多很多。”
“堆满一车的。”
“好好。”
“还要一个小泥人。”
“……”他很想说要不妹妹你还是继续哭吧,可他不敢,万一她真哭了怎么办。罢了,爹娘说的对,做哥哥的要疼着妹妹。临走时他又默默看了看娘亲那高隆的肚子,据说,很快那里就要蹦出个弟弟或者妹妹了。
他无比期盼的想——但愿是个懂事的弟弟,妹妹太烦了,嗯。想罢,牵紧了妹妹的手,去买糖,买小泥人。
阿月见兄妹俩手拉手走了,小小的背影分外亲昵,越看越喜欢。
陆泽夜里回来,见屋里还有灯火,屋里却没动静。步子已放轻,轻步进去,果真见阿月已经睡着了。斜斜躺着,盖了被子,却还露出一角外裳。刚刚伸手要给她脱衣,就见她醒来,满眼迷糊。
“回来啦。”
陆泽坐在一旁,扶她起身:“要是困就先睡,别累着。”
“没见你回来也睡不着。”阿月张手让他解衣,眼里带笑,“我是不是越来越像圆滚滚的熊了。”
陆泽板了一日的脸蓦地露出笑颜:“哪有这样调侃自己的,而且你若是熊,肚子里的孩子可怎么办。”
“那就是小熊呀。”阿月眼睛一亮,“孩子的乳名就叫熊熊好了,男女皆可。”
陆泽苦笑:“熊熊?阿月这样欺负孩子真的好么。”
“才不会,多好听。”阿月很是满意这个名字,摸摸肚子,又摸摸他的脸,在外一日,连下巴都冒出了些许青渣,有点刮手。可却更显得英气俊朗,腰身一直,实实在在往那亲了一口。见他还在专心解衣,又直了腰,再往上亲。
陆泽苦笑:“你还说风风和雁雁顽皮,都是随了你这做娘的。”
“啊~陆大才子又吃醋了。”阿月伸手挽住他的脖子,笑道,“那我再生个像你的,好不好?”
陆泽在她唇上轻吻一记,仔细应声:“好。”
像谁都好,只要是他们的孩子,他都喜欢,都会疼着。
就好像疼阿月这样,疼一辈子,生生世世都不变
正如大雁,一与之齐,终身不改。
——完
☆、第98章 番外之一如初见时
番外之一如初见时
腊月天,寒风料峭,不见雪,昨天夜里还下了点雨,湿冷得很。
一个裹紧棉袄的年轻人抱着木盆往河边走,许是衣裳反复洗刷,棉袄已见褶皱,颜色也褪了大半,看着十分寒碜。只是面庞生的端正俊朗,虽有点病色苍白,却还是将寒酸的衣裳穿出独有的清俊来。
今日不见日头,巷子并没有妇人出来晒晒。正好有两个妇人要去田里做活,见了他笑道:“大侄子,又自个去洗衣服呢,赶紧找个媳妇儿吧。”
董韶华笑笑:“家中贫寒,还是别连累别人家了。”
两个妇人不由笑话他,等他走远了,才叹道:“真是可怜,早早就没爹没娘。改日帮他留意留意,看哪家姑娘愿意跟他,家里没个女人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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