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梼起身走到她身旁:“我知道……钗儿,我曾经发誓要照顾你护着你,谁知一腔心意错付了人,这些年不知你在何处,但总归我并没有践约,我心中愧疚之极……”
起初只是单纯的心生怜惜,想要全心地对她好,但错以为这个孩子性情大变,便厌恶的远离,避之不及。
直到她受伤拦马,重新回到他身边,才知道原先竟错的离谱!
而他竟失责了这么多年。
也许是对于金钗儿的愧疚,也许是失而复得的欢喜,也许是在相处之中,发现他惦记的钗儿……不再似先前一样软弱可欺,她足以有能力自保,但不像是金凤儿似的全无是非。
她仍是那么好,甚至更好。
这样的女孩子,他怎么能不喜欢。
正如老太太说的,这简直是天意。
白梼只想要加倍的弥补这些年来他不曾做到的,他将金钗儿抱紧:“从此后不要离开白大哥了,我定会照看钗儿一辈子,好么?”
第33章 开杀戒
白梼离开的时候, 夜色里隐隐仍有爆竹零星的声响,时不时还有烟花火窜过天际。
他本来不想这么早就跟金钗儿解释说明的,奈何给凤枕搅局, 骑虎难下, 不得不如此。
金钗儿虽然并不怀疑他的话,但白梼知道, 她如今可是失去了记忆的,如今这么急的就告诉她如此匪夷所思的过往, 还包括她的身世、离奇的遭遇等等, 可想而知她心里必然不会安宁。
虽然金钗儿没再跟他说什么, 但白梼能感觉到她的惶惑不安。
出了院子, 白梼止步回头,对来送的新燕道:“好好……伺候姑娘, 若有什么不妥即刻叫人去找我。”
新燕忙道:“是。大爷放心。”
正如凤枕之前旁敲侧击的一样,新燕虽是老太太派来的,但却早就是白梼的人了。
当初白梼本以为是那个金凤儿回来了, 所以暗中在想对策,谁知道竟偏是正主。
白梼回身, 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 今晚的月实在圆满皎洁, 月色洒落地面, 地上像是多了一层银霜, 只是突然间毫无预兆, 不知从哪里来了一丝云翳, 竟把那月遮了半边。
白梼皱眉看着这云遮月的情形,心中无端地也掠过一点不祥之感。
太素的担心确实并非多余,这一宿, 金钗儿翻来覆去,心里时时刻刻想的都是白梼说的那些话。
去世的父亲,下落不明的生母,还有那个恶魔似的胞妹,……她努力去回想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却只是徒劳。
挣扎辗转中,新燕进来问道:“姑娘还没睡着?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金钗儿怔怔地看着她,片刻才轻声道:“没有,你去睡吧。”
新燕给她掖了掖被子,才又退了出去。
佳节之后,休息了几日,老太太便带了金钗儿往广济寺还愿。
金钗儿因从白梼口中得知那些离奇的过往,连日来始终有些恍惚之感,听说要去拜佛还愿,却也动了念头,心想或许可以借助神佛之力,至少能安安神也罢了。
老太太这一动,慕容夫人自然要跟随伺候,至于白蕙白锦两位姑娘倒也愿意跟从,乐得出门透透气通通风。
一大早,白府众人早备好了车轿,老太太跟金钗儿坐一辆车,慕容夫人一辆,两位姑娘却跟在后头,往后才是仆妇丫头们的车。
白梼因不太放心,便亲自骑马陪行在侧。
马车出城,老太太因对金钗儿说道:“自打过了节,我瞧着你好像不太高兴似的,是怎么了?要是有心事,或者有人为难你之类,可要告诉我,横竖别闷在心里。”
金钗儿看着老人家慈和的眉眼,心里却想:“虽然白大哥记挂的是‘金钗儿’,但老太太心里喜欢的是哪一个,谁又知道呢。而且我都不记得先前的事了,连是不是‘金钗儿’都还不知道。”
却还打起精神道:“哪里敢有人为难我呢,没有的事。”
张老夫人便又握住她的手:“若真没事我就放心了,只是我也有件要告诉你的事,先前不是定了你跟太素是在腊月里成亲么?昨日那个先生来说,今年的腊月不如九月初三的吉日,劝我还是将婚期提前,所以我跟太太商议,不如还是到九月,横竖家里的筹备紧一些也是差不多的了,你看如何?”
金钗儿很是意外。这若是在以前,她自然毫无异议,甚至会觉着高兴。
但是现在知道了那内情,心里不免多了一层隔膜,想了想便问:“那白大哥的意思呢?”
张老夫人笑道:“他还能怎样,你瞧瞧他的年纪,若不是因为你,这会儿莫说成亲,只怕子女都有了。他当然巴不得早些成婚。”
金钗儿闻言,便低下头去。老夫人见状便只当她愿意了,便笑呵呵说道:“连我也盼着你们能够尽快有个一子半女的呢!好孩子,既然这样就定下来了。”
进了广济寺,拜了佛,上了香,从前殿转到后面,老太太有些劳累,便在香房内休息。
广济寺的主持惠空僧人有些年纪了,乃是远近闻名的得道高僧,今日亲自过来相陪。
老太太也向他行了佛礼,便道:“当年我们那心肝宝贝不见了,我便在这寺内许下愿心,若是能找回钗儿,便在城内做三日的好事,如今果然灵验。”
惠空和尚点头道:“当初我也同老施主说过,只需要静静等候,总有一日自当合浦珠还,也是您的虔心所至,终究心想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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