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官笑道:“将来等十一郎长大了,娘娘可以格外开恩,令他去光禄寺任职。”
“胡说八道,宗室不得任官。”
……
林玄礼跑去给六哥解释,在门外捧着《尚书》《耳雅》继续补作业,等到他下课:“……不是什么稀罕东西,知道你不喜欢。”
赵煦微微不愉:“我哪就那么小心眼?一块糕点,还值得你放下作业单独来一趟?没有别的事吗?”
“……有。高娘娘说的话,我不太懂。”
赵煦拿着他的金项圈和五彩香囊看了看:“不外乎君贤臣忠,上下一心。大宋不争,西夏辽国也不争吗?蛮夷之辈,不懂圣人道理。这玩意沉甸甸的,过年时戴两天压的我脖子都疼,你带它干什么?”
“我刚出孝,才换了红衣服,嬷嬷劝我带点金银。”大金链子小金表,一天三顿小烧烤。
“哦,端午了,是你生日。生日想要什么?看着你从这么高长到现在,真是不易。”
林玄礼心说:[我看着你长大,看你长成一副英俊病弱的霸道总裁样子,啧,这要是在现代你得有多少迷妹。]
[这话说的,好像我要什么你都能给似得。]
“我什么都不缺,想要作业少一点,我现在常常做不完,要背的书也背不完。”
……
苏颂的水运仪象台经过四年计算,确保了万无一失,全套图纸没有分毫的误差,要正式开始动工了。这天来讲完了《星象运转和天象变化的预兆(第二十八课)》“郡王,从今往后,改为十日一课。”
林玄礼大喜:“每堂课的作业还是一样多吗?”
太好惹,多出来一倍的做作业时间,我怀疑你们按照天才的标准给我布置作业,而我只是个普通的人才。
苏颂拈须颔首:“臣在高娘娘面前保荐了两位太医,他们二人医术精湛,学识渊博,胜过老臣数十倍,可以随时为郡王解答疑惑,郡王再自拟药方时,一定要让他们研究君臣佐使。”
林玄礼满口答应,等到送他离开后,才反应过来,苏先生是怕我‘自撰一良方,服之,卒’,哎,就我倒腾的那些药,绝对安全。妈耶,他们不会教我望闻问切和针灸吧?
其实搞出来十三香并赋予药膳含义之后我就不想学了。
想到这里,端起一盅鲜竹沥一饮而尽,给自己去去火。
苏轼很快就为了避祸请求外放,知杭州去了。
林玄礼有点惆怅,咬牙切齿的挤出了一首词给他送行,附带新制十三香一罐、刚做的栗子面槽子糕一大盒。
骑着小马带着宦官,在班直的护送下,到城外送行。
十里长亭饯别。
来送行的人不多,除了苏辙之外都不是很有名——或者是林玄礼学渣属性发作。
苏轼一把夺下他的酒杯:“十一郎别喝酒!”宫里没有秘密,人们都知道他小时候喝多了唱歌,酒醉失态,一杯就倒。骑马回去不安全,成年人醉酒骑马都能掉下来呢。
“苏杭两地风景如画,美人如云,四季长春,更稀奇的是有许多的河鲜海鲜,东坡居士要去钱塘江上钓鱼,去西湖钓鱼,去灵隐寺里谈玄说妙,你们说,妙不妙?”
第21章 汴京fa侍on
送别了苏轼,转身回东京汴梁城。
出宫出城时一路低着头,半是第一次骑马出门有点紧张,半是想着苏轼,连超级无敌帅气的班直哥哥都没顾上欣赏。
此一去山高路远,苏轼要去搞他的苏公堤,生活倒是不坏,可能还要和某个和尚玩‘八风吹不动,一屁过江东’的游戏。
回京时才有闲心四下打量,周围环境倒是有些触目惊心,高矮不齐的茅屋土屋就在城外林立,抬头先看到几个大黑屁股,在路边的草丛里解手。
真是风吹草低见屁股。
林玄礼嫌恶的转过头,看官道上来往的行人,有些人身穿绫罗骑着小毛驴,前呼后拥,也有些人破衣烂衫,还在衣服之中夹了几张纸,在破洞中漏出字迹。
“他为什么在衣服里夹纸?”我觉得这肯定不是汴京fa侍on。
童贯和高蜜抢着解释:“郎君,那是穷人,只有单衣,在衣裳里夹纸御寒。”
“夹上纸可以挡风御寒,几层纸夹进去,比穿棉袄还暖和。”
林玄礼:[……赵佶就是这么变成傻逼的吧?]
[想起来了,我小时候见到的流浪汉也是这样,后来社会整体变好,他们能从垃圾桶里捡到棉袄,就不垫报纸了。]
默然无语,看起来还得多加提防,这群骗子。
往前走了几里地,雾气中的汴梁城宽阔无边,城墙高大巍峨,砖石古朴有力,城门楼朱红鲜艳,城墙上下的士兵虽算不上军容整齐,但自有一种萧瑟气向,从人到物,远非后世的复制品可比。
又看到一群民工,扛着铁锹锄头歪歪斜斜的从城里出来,一个个歪戴帽子,脸上有种泼皮无赖的麻木气质,额上纹着青黑色的字。
一看就是刚从墙里头出来,去饭馆立刻吃霸王餐的,被大堂经理仔细盯着的客人。
“这些是什么人?”刺面发配?那也只能往偏远地带发配啊,哪能从偏远地区往京城里发配。
帅气班直笑道:“郡王,这些贼配军别污了您的眼睛。”
不帅的班直说:“属下去驱散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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