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长老早就准备好要陷害温敬亭,钟长老临时的加入,也是他出手留下了伤,为了完善构陷,胡长老买通了裴信,花重金请他在温敬亭左手同样的位置划下一道一模一样的伤。一环接一环,足足数月的偷偷苦练,为了陷害温敬亭,胡长老可谓是用心良苦。
钟长老也很失望,不只是对胡长老,也是对他自己。“小温深得教主信任,只要他愿意低头,教主总会放过他的,若不行,我也想尽办法为他弥补,只是我没想到你还会再来!”
胡长老冷笑,“我等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找到机会除掉这只白眼狼,怎么可能因你一两句话就放弃?”
钟长老望着她直摇头,而后低头看着泛起青黑的手臂,哑声道:“是你糊涂啊,当年的事本就不是现任教主的过错,投靠黎姜,也是洛云的命令,我知道他你把他当儿子看待,他死了你不甘心,可这与小温何干!”
胡长老恨声道:“当年他若留在洛教主身边,多拖延一些时候,等我们回来,教主便不会死!”她说着双目慢慢泛红,“难道你已经忘了,洛云是我们亲手带大的,我们曾经答应过老教主,会永远追随他保护他!”
钟长老神情一滞,却不想再谈什么过往,“我以为你已经收手了,已打算向教主请辞带你离开,可没想到……今夜显然是个局,你上钩了!”
事到如今胡长老又何尝不知?她看着钟长老的手,故作冷脸道:“那你把我交出去吧,尽快向温敬亭那小崽子要解药,换回你这条胳膊。”
钟长老还是摇头,习武之人耳聪目明,他已听见信号弹的声音,不久之前他们必然暴露。他沉沉看着胡长老一眼,忽然解开她身上的斗篷。
“你作什么?”胡长老面露诧异。
“没时间了。”
钟长老将斗篷扔开,转身找来绳索,将胡长老捆在柱子上,他伤的左手已经不能动弹,右手也在不住发抖。粗糙的绳索在深紫的衣裙上勒紧,钟长老手和牙齿都用上才勉强打了个结,而后捡起胡长老带来的刀,比着她手上的伤,在已失去知觉的左手上划了一道,黑紫色的血顿时涌了出来。
胡长老见状已明白他的意思。
“你又想替我送死?”胡长老说不动容是假的,她假装厌烦地瞪着对方说:“我不需要,你放开……”
话音戛然而止,钟长老放下点了她哑穴的手,背过身找来铜盘,将那身斗篷扔进去,接着提起烛台。
很快,铜盘中亮起了火光。
信号弹发出没多久,山中众人纷纷回到大殿,就连萧涵的暗卫也回来,跟萧涵碰了面后又藏匿起来。
左右护法等人陆续归来,见到站在黎秩身侧的温敬亭时,众人无不错愕,可见黎秩与王堂主等人皆无与之敌对的意思,众人俱是不明所以。
黎秩粗略地扫了一眼众位香主护法、长老,“人都来齐了?”
温敬亭细数过殿内众人,眉头倏然一紧,他知道谁没来了。
左护法听话地数了一遍,挠着后脑勺说:“胡长老与钟长老没有回来,不过他们是去后山了,或许没有看到信号,属下派人去看看吧?”
黎秩心里也有数了,摆手道:“不必,他们不会离开太远,肯定还在山上,现在所有人都去找……”
“教主!”
大殿突然冲进来一名年轻教众,打断黎秩的话,随即惊慌失措地急道:“钟长老绑了胡长老!”
此话一出,黎秩也意外地挑了眉,“有意思,去看看吧。”
众人自然没有异议,只是都想不到,钟长老为什么会绑了胡长老?
黎秩到时,钟长老的房间已经被山中的教众围了起来。
钟长老正坐在门槛上,右手抓着一把三尺长刀,有一下没一下搅着脚边的火盘,火光很亮,依稀可见他烧的是一件黑色斗篷,料子还不错。
分明被那么多人围着,钟长老竟闲适极了,眼看着斗篷烧的差不多了,他这才丢开刀,慢慢地站了起来,朝黎秩笑了笑,“教主来了啊。”
黎秩站在众人前方,闻声正要往前,却被萧涵拉了一把,黎秩轻轻拍了下萧涵手背,径自往前走去。
萧涵担忧对方有诈,急忙跟上。
“看来你早有准备。”
黎秩站定在门前,亦是气定神闲。
知情的两位堂主还有阿九也跟了上去,如临大敌一般望着门前的钟长老,再看房间里——胡长老果然被绑在柱子上,衣裙上还有几处血痕。
余下众人小声谈论起来,既茫然又惊愕。没想到是钟长老真的绑了胡长老,不是说几位长老感情好得跟亲兄弟姐妹一样的吗?而且钟长老一贯是老好人的形象,居然做出这种事?
再观钟长老,一条手臂异常的垂着,面色透出几分惨青,身上血迹斑斑,竟然还笑得出来,他道:“做都做了,属下也不是不敢承认的人。”
这是承认了。
温敬亭的脸色越发难看,“是你,你为何要陷害我。”
刺杀萧涵的黑衣人曾手持的刀在,斗篷也还没烧干净,最重要的证物——那根销骨钉还钉在钟长老左手上,黑紫色的血湿透了青灰的衣袖。
证据确凿,不必问便一目了然。
钟长老静静看了温敬亭一眼,面上仍是以往亲切温和的笑容,“不做都做了,又何必再问缘由,只会徒增感伤罢了。小温,是我低估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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