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温,你给教主一个说法吧。”王庸劝道,他与温敬亭不对付十年,在这种时候没落井下石也属难得。
温敬亭只说:“有人陷害我。”
王庸遂问:“你是说,有一个人特意学了你的剑法,偷了你的斗篷,与阿九交手,是为了让你坐实罪名,当日,他甚至刻意将你调走?”
温敬亭白着脸摇头,“我不知道。”
胡长老急得不行,“小温,那你十六那日到底去了何处?”
温敬亭却咬死也不肯说。
秦香主眼前一亮,低声问:“你是不是去祭拜了洛教主的夫人?”
温敬亭一僵,抬眼望来。
看来是被说中了,秦香主与朱香主对视一眼,俱是无奈。
他二人向黎秩拱手,“教主,洛教主曾有位夫人,是当年武林盟主的未婚妻。虽然与我等交情不深,但这位夫人在这世上已无亲眷,我想,温堂主是想起洛教主遗愿,前去祭拜。”
七代教主的名字在教中是大忌,虽说黎秩与老教主并不怎么在意,但教众不清楚他们的心思,也瞧不上这个曾祸害过伏月教的前任教主。
而现在,有人将污蔑老教主算计洛云与伏月教的纸条送来,显然是有挑拨离间之意,能被挑拨的人,自然是曾经一心忠诚七代教主的人。
又真是巧合,在这时揭发了温敬亭避开所有人去祭拜七代教主的夫人,可见他对洛云还念念不忘。
黎秩看着他的眼神复杂了许多。
温敬亭道:“不过顺路罢了。”
胡长老又惊又气,“小温,你这是怎么回事?教主对你不好吗?你怎么还惦记着那个祸害圣教的罪人!你这样,让我们怎么帮你求情!”
温敬亭面色青了又白,“可若连我都忘了,谁还会记得他?”
几位长老与秦、朱两位香主俱是一怔,随后纷纷摇头叹气。
王庸与阿九对视一眼,对温敬亭的失望又都多了几分。
萧涵看不懂这个局势,可见黎秩脸色越发难看,便没敢打扰。
原本黎秩念在旧情,还想再信温敬亭一回,可当黎秩听到他的回答,前几夜与温敬亭的争执又在脑海里响起,黎秩眼里的光慢慢暗淡下来。
“温敬亭,我再问你一遍,你所效忠的教主到底是谁?”
温敬亭自知百口莫辩,今天很难证明自己清白了,他也知道黎秩会有所为难,只是听到这话,他还是有些不可置信,教主到底是不信他了。他也是倔脾气,只问:“教主以为呢?”
黎秩并没有回答,因心情不好,他面色似乎白了几分,冰冷眸光略过众人,面无表情道:“既然如此,那这段时间,教中事务温堂主便暂时不要管了,也不要轻易下山,朱香主秦香主,你们二人负责保护温堂主,日夜寸步不离,待本座查清此事,再做定夺。”
话音落下,温敬亭僵在原地,眼底的希望一点点冷凝。
众位香主长老们错愕不已,这是要将温敬亭软禁起来的意思?
阿九也有些始料未及,他轻咳一声道:“那,这事怎么查?”
黎秩苍白冰冷的面色缓了缓,“温堂主多年来为圣教劳心劳力,总不能因为他去见过要害我的人就断定他与他们已有勾结,此事我亲自会彻查。”
王庸认同颔首,“教主说的是,若温堂主无叛教之心,见了什么人,倒也没什么问题,怕就怕,那些人会再次来联系温堂主,挑拨离间。”
“我没见过那些人!”事已至此,温敬亭还是不愿承认。
黎秩一字一顿道:“最好如此。”
温敬亭对上他的视线,并不意外看到质疑,遂闷闷别开脸。
黎秩沉沉望了他一眼,便转向几位长老与香主,吩咐道:“温堂主身兼要职,他不在,总要有个人替他,几位长老正好闲着,便暂时接手吧。”
刚才夺去温敬亭手里的权力,现在就让他们这些曾在洛云手下办事的老人接替,并非没有试探之意,几位长老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敢应下。
徐长老咳嗽着说:“属下年迈体虚,只怕要让教主失望了。”
一人出言,另外三人纷纷附和,都各自装起虚弱来。
黎秩无意听他们互相推诿,索性直接委任,“那就钟长老与胡长老接手,余下两位长老辅佐。我意已决,此事就这么定了,你们都下去吧。”
知道教主心情不妙,几位长老不敢说不,与诸位香主们退出议事厅,但温敬亭一动不动,僵持在原地,朱香主与秦香主二人被迫随之留下。
黎秩抬起手摆了摆,两位香主便意会退了出去,阿九也让王庸扯着手臂拽了出门。看出来他们有话要说,萧涵也被左右两位护法请了出去。
议事厅中便只剩下黎秩与温敬亭二人,黎秩审视了他许久。
“你还要说什么?”
温敬亭自认没有背叛,却被夺权软禁,早已攒了一肚子火气,“名为保护,实为软禁,监视,教主,看来你是真的不信我。可我有一句话必须要说,这就是挑拨离间,我从未见过那些人,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冒充我,此事绝对没有你看到的那么简单!”
黎秩只看着他,并不言语。
软禁之意有,监视之意也有,也能防止他跟圆通的人联系。
温敬亭觉得黎秩看他的眼神很陌生,不由有些费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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