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里第四是抄来的这瓜果然今天就满天飞了,这事儿倒怪不着陈文龙,毕竟昨天贺中鹤在办公室亲口说的。
其实本来也没几个人相信贺中鹤这成绩是自己考的,一个中不溜的混子一下子窜到前五,搁谁也不可能不怀疑。
原先在后排的几个狐朋狗友都来神秘兮兮地问贺中鹤有没有下个月月考的答案。
贺中鹤一指门外:“都在保密室存着,自个儿偷去。”
中午去食堂的时候石宇杰也说:“你抄它干啥呢,就一破月考。”
“嗯。”贺中鹤端着盖浇饭找座。食堂大叔打饭有点儿粗心,仨紫薯丸子粘一块儿,两个摞一个地以很奇妙的造型码在米饭上,眼看着就要骨碌下来了。
“不是我装正直,但是抄这真没意思,不光你妈看了成绩不高兴,被你挤下去那几个学习好的看你那眼神儿也跟要吃了你似的。”石宇杰跟在他身后,絮絮叨叨宛如老郑上身。
“嗯。”丸子已经在米饭上骨碌开了。
“别老嗯,这么敷衍呢,铁子我没有说教你的意思……”看来石宇杰的饭很稳,他还腾出来一只手拍了拍贺中鹤的肩。
丸子啪,掉了俩。
“杰啊。”贺中鹤叹了口气,“你也觉得我作弊是给自己找虐对吧。”
“对……我靠你抖|M?”石宇杰语出惊人。
“……我没抄。”贺中鹤有时候觉得跟他沟通有点儿困难。
“那你……”石宇杰张着嘴看了他,半晌才一拍腿,“啊!作弊是说给你妈听的!”
“好聪明的脑子。”贺中鹤拍了下石宇杰的头,“可以拿出来埋了。”
“我这不是乍乍的没反应过来嘛。”石宇杰问,“但现在老郑和班里所有人都以为你是作弊了,咋办?”
“就这么拌。”贺中鹤拌了拌盖浇饭。
“太憋屈了,鹤。”石宇杰皱着眉头看他满不在乎地扒饭。
“就几个月,高考不憋屈不就行了。”贺中鹤笑了笑。
高三强制校内午休,有宿舍的住宿舍,没宿舍的蹲教室。
开学前杜兰珍提过要买床位,贺中鹤执意在教室午休。
班里三个男生宿舍,每个宿舍六个床位,跟五名同性同居一室的感觉想想就非常不自在。
去年刚放暑假石宇杰宿舍东西太多不好搬,贺中鹤跟他去过一次。男生宿舍十个有九个半特别味儿,阳台上好几个人的袜子内|裤晒一起,还有光着膀|子在宿舍楼道里晃来晃去的。
让人有种进了大汉窝的难受感觉。
留在教室午休的人不少,大多数都是看一会儿书然后趴下闭几分钟眼就准备上课的,明明是休息时间,一个个跟准备打仗似的。
贺中鹤复习完周期单词后没午睡,之前一直没有午休的习惯,倒也不犯困,他百无聊赖地躲书立后头刷视频。
鸟啊噗发了个缓更致歉,说是到明年夏天前的视频可能要五六个月才能更一次,评论区一片哀嚎。
那次无意间发现鸟啊噗和雁升在相同位置有几乎一模一样的疤之后,贺中鹤又观察了好几次。身形挺像的,但细看吧好像又不太一样,而且鸟啊噗话挺多,虽然可能是录制需要但真的比雁升的话多个十倍八倍的,特能碎碎念……
琢磨这些有的没的干什么。
贺中鹤觉得自己跟雁升别扭后可能有点儿神叨了,明明雁升都否认了,自己还在这胡乱寻思。
他把手机塞进书立里,透过撑起来的一条缝看雁升。
肩背笔直,头肩比特别优越。
头发刚剪过不久,稍短了点儿,但是个很好看的后脑勺。
后脑勺怎么分好看难看呢?
大概是因为对后脑勺前边那张脸太熟了。
很熟吗?好像也没多久……
又开始了。
贺中鹤猛地直起身子来,抓了抓头发。
体育两周一节,几乎没人正儿八经上,除了几个比较放飞的趁这机会溜到后门订外卖,几乎所有人都捧着各种小册子,一解散就跑到看台上背书。
在一众学生焦灼的“怎么还不解散”的注视下,体育老师吹了声哨。
文科班男生少,不到二十个人正好凑最后一排,站这么靠后听着都耳膜疼。
“我说一下哈,学习的先把书收一收。”体育老师扯着嗓子,“下个月初秋季运动会,这是你们高中生涯最后一次运动会。”
队伍里挺静的,下午日头很足,晒得人后背发热。
“最后一次了啊。”体育老师又重复了一遍,“项目还是那些项目,男生凑数必须全参加,女生也尽量积极一些。”
贺中鹤晒得有点儿打盹,往石宇杰身边靠了靠,用他不怎么转圈儿的大脑袋给自己遮了遮阳。
从小到大运动会这事儿就跟他没关系,杜兰珍绝对不允许他参加竞争性剧烈运动,学校也不敢,怕出事儿担责任。
贺中鹤自己也乐得被排除在外,他懒得弄那些,每次运动会悄悄溜出去玩儿或者坐看台上啃冰棍打游戏多舒坦。
“报吗你?”石宇杰歪了歪脖子,用脑袋撞了一下他的脑袋,“最后一次了。”
“不报,没意思。”贺中鹤说。
“好冷血啊你,这点儿纪念都不留。”石宇杰撇撇嘴,“全班人都给你加油的感觉可爽了,一经过咱班那儿全在喊加油,我每次都差点儿泪洒体育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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